“鉴定完这块玉璧的来历,我们再回到这块玉璧本身。一块古玉的真伪,无非是看上面几个方面的特点,材质、纹饰、工艺等等,我们一个一个来说。首先是材质上,这块玉璧呈青棕色,上面有玉质的华感,很明显属于是非常低劣的青玉材质,这种青玉一般都产自海青省昆仑山一带昆仑玉、或者西域省的和田一带和田玉。在春秋战国那个时期,虽然河西走廊还未打通,但是丝绸之路却早已通行,因此昆仑玉和和田玉流入中原,成为中原各地王公贵族的家中的常用之物,倒也不足为奇。只不过这块玉璧的材质有点特殊,根据现代地质学研究的结果,这种青棕色的玉镯多产于昆仑山西麓,而昆仑山西麓与帕米尔高原相连接,周围有多有高山峡谷,与中原交通多有不便之处。即便是现代,帕米尔高原的物产想要进入中原,也需要绕到中亚和西域省,甚至绕过在中亚兜一个大圈子,途径喀布尔—伊斯法罕—撒马尔罕—喀什那条路,再经河西走廊进入中原。大家可以想象,这中间要经过多少艰难险阻,多少高原峡谷,哪怕是现代,想要走通这条路,也几乎是不可能的,更何况2000多年前的战国时期。因此,我们目前的考古证据中,这种青棕色玉质的昆仑玉,在唐代之前的墓穴中,几乎从未见过。直到唐代以后的贵族墓穴,才大量出现类似的古玉。这是因为我国直到唐代,才正式进入中亚一带,并开始在当地驻军经营,当地的商贾,才有机会将这种古玉贩运到中原一带。因此,这种材质的古玉,又怎么能说是战国时期的古玉呢?”郑嘉颖洋洋洒洒的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引得周围的嘉宾相互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这位郑公子,有点东西啊,对中亚的历史也有深入了解,看样子这些港城的世家,也并非都是草包。这块玉璧我随便瞅一眼就觉得有问题,只不过说不出他那么多的理由。”“你这话说的,人家这叫家学渊源,郑家的主营业务只有就是珠宝翡翠,周大福就是他家的,懂得这些东西并不稀奇。”“呵呵,这下该有人丢脸了……”听着周围人的议论,许城阳感到刺耳异常,他此时如同受刑一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憎恨的家伙踩乎自己,此时的他真想把这块玉璧直接拍到郑嘉颖的脸上,但是理智告诉他,不可以。更重要的是,李悠然此前似乎已经料到了这一切,并且告诫他,不论听到什么,一个字也都不要说。耐心看对方的表演,然后等待李悠然出手扭转乾坤。郑嘉颖挑衅似的看了许城阳一眼,然后抬手向诸位嘉宾示意,意思是自己的话还没有讲完,等到周围的声音再次压下后,这位郑公子又继续道:“材质说完了,我接着讲其他方面的东西。判断一件玉璧的年代,最直观的就是这块玉璧上雕刻的纹饰。每个时代的玉器,都有属于这个时代的鲜明特征,比如先秦时期的古玉,由于技术问题,纹饰一般相对简单,常见有谷纹、卧蚕纹、涡纹、云纹、勾连云纹和蒲纹等,这位许先生带来的这块玉璧,就是典型的蒲纹玉璧。所谓蒲纹,就是玉璧上被刻有一个一个斑驳的小点,这种纹饰一般在战国晚期和秦汉时代较为常见。只不过这块玉璧上的蒲纹有些特殊,因为这上面的蒲纹密度太过于密集,根本不像手工能够雕琢出的东西,倒像是采用了某种机械加工出的花纹。这就要说到我们鉴定古玉的另一个重要特征,那就是工艺。我们都知道,由于古代科技不发达,机械加工在古代社会几乎从未有过大规模使用,我们是从直到明代中晚期开始,由于西方开始工业革命,机械化加工才开始进入到我们华国。而在此之前,我们的国家的玉石加工工艺,一直停留在手工作业的阶段。因此这种密度的蒲纹,这种级别的工艺,根本不是春秋战国时期那个时代的玉石工匠所能达到的技艺。更为搞笑的是,这块玉璧表面非常光滑,上面还有清澈的玉石光泽。似乎是在加工之后,又被砂轮之类的东西打磨过一样。机械加工就算了,现在又用砂轮打磨,这就好比唐伯虎画的仕女图,上面的美人却是穿着比基尼出镜,萧何月下追韩信,骑得不是马,而是一辆自行车一般,这种愚蠢的错误,只要稍微有点常识的人,就能看的出来,拿到这里贻笑大方,我觉的就大可不必了。”郑嘉颖的话引发一阵哄堂大笑,这阵笑声让许城阳感到无比刺耳,他双拳紧握,强行压制自己心中的怒意,死死的盯着郑嘉颖,看他还能有什么样的表演。郑嘉颖嘴上一直在嘲讽,同时的也在关注着许城阳的异常,看到许城阳依旧能够压下怒火,一言不发的时候,他也不禁佩服对方的隐忍。李悠然则在一旁冷眼旁观,这个姓郑的果然有些东西,不是林佳宇那种蠢货,但是他犯了跟林佳宇一样的毛病,那就是太过于自以为是。在李悠然眼中,这个姓郑的说的越多,反而破绽就越多,只要许城阳能够忍住不掀桌子,李悠然就有足够的手段扭转乾坤。郑嘉颖见许城阳居然还没有动作,心中有些遗憾,只能总结发言道:“老祖宗做件东西不容易,传承到现在更加不容易,这也就给很多造价贩子以可乘之机。:()我被拍卖行裁员后,反手坑死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