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一根,掰开海玉卿与崖顶最后的连结。
“以后只能靠你自己了。”
不会再有人保护他,不会再有人接住他。
海玉卿坠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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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
缩在角落睡得正香的金溟猛然惊醒,还没完全睁开的眼睛只看清砸进他怀里的是一团白花花的东西。
金溟想也没想,本能地张开翅膀接住白团子,抱稳了才感觉到那是一团活的,软的,热乎的——白隼。
“又不让我睡觉是不是!”金溟拿翅膀兜住白隼,满满的起床气。
他窝在角落里腿也伸不开,脖子也放不平,睡得浑身又冷又僵,正没什么好气呢。
白隼窝在金溟怀里,被这样呵斥都没发脾气,只是埋着头一动不动。
金溟抬头望见晨光已照进洞口,打了个哈欠,算消了气。
原来已经睡了一整晚,白隼是在叫他起床。
“不是跟你说了不要乱动,你喊一声我不就醒了。”
金溟眨巴着还有些困顿的眼帘,把白隼抱到床上,小心翼翼给它铺平那只断翅,看到骨头没有移位才放下心来。
“你再乱动,翅膀长不好可就没法飞了,咯咯哒。”
金溟加重了语气,打算继续吓唬白隼。
小动物就是个小孩,没记性,落爪就忘,非得天天耳提面命。
白隼依旧把头埋在自己那扇没受伤的翅膀里,一动不动。
金溟察觉出不对,低着头凑过去,在挨近时又有些犹豫,他怕挨揍。
“怎么了?”
金溟试探地靠近,见白隼毫无反应,便大着胆子伸出喙顶了顶白隼的脖子。
白翅膀猛然张开,白隼翅膀猛扇,喙爪并用,拼了命地往金溟身上招呼。比打鬣狗时还快狠,但却不准,可以说是毫无章法,不像是攻击,倒像是发泄。
金溟被打得睁不开眼,“……”
他就知道,白隼明明白白不让他碰,他往前凑准挨揍。
离得太近,金溟躲无可躲,只能生生挨下这顿胖揍。
白隼这一手,简直是钓鱼执法。
金溟都没法申辩,的确是他先招惹的。
直到被金溟收拾得干净立整的山洞成了宰鸡场,黑羽毛飘飘荡荡中,白隼终于气喘吁吁地停了手。
倒不是它打不动了,而是打金溟像在打木头桩子,打得很是没意思。
头秃胸秃肚子秃的金溟抖了抖所剩无几的羽毛,觉得此处有句妈卖批不知当讲不当讲,可是当他憋足了气儿抬起头来准备开骂时,看到的却是一朵眼泪汪汪的小白花。
黑黑的眼睛里晶莹的水光泫然欲滴。
“……”这算什么?
挨揍的明明是他好不好!
天知道他浑身上下连一根羽毛都没反抗,怕白隼再像昨天那样不管不顾撵着他揍,连跑都不敢跑,挨着揍还得张开翅膀当床边护栏,怎么这动手的比他还委屈。
天理何在。
这哪是小白花,分明是小绿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