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糊涂啊!”哪知,闻仲却仍冷着脸。“那杨莲是太子亲妹,莫非尔等便不是太子手足兄弟?太子不听劝,尔等为何不死谏?以太子的性情,难道会为了妹子就眼睁睁地看着你们去死吗?”
梅山五怪同时一震,忙不迭地跪了下来,心悦诚服地请罪。“确是臣等愚钝,参赞教训的是,我等认罚!”
唯有老大康安裕仍旧懵懂。“我们这么做,岂非又是对二爷以情相胁?这……这如何对得起兄弟之义?”
岂料,闻仲闻言先是哈哈一笑,接着便拍案而起,冷冽言道:“却原来,梅山兄弟这般糊涂,只因上梁不正下梁歪!康安裕,你既囿于私情小义,这三界之大怕也不能顾及了,下界去罢!”
康安裕也傻眼了,过了一会,他终于醒过神来,气怒道:“闻仲!你这才刚来真君神殿,就对我等喊打喊杀,究竟是何道理?你今日不把话说明白,我梅山兄弟也不是任人搓圆捏扁的!”
“康安裕,你有罪!其一,罪在不识大体。太子乃储君,身系三界安危,你竟让他单独一人去见他那早已反目的母亲和妹子?瑶姬仙子有宝莲灯,杨莲心智软弱能轻易受人摆布。若是有人暗施阴谋,借她们的手暗算太子,你何以对得起三界、对得起太子?其二,罪在玩忽职守。你既是太子从属,太子糊涂,你就当谏言纠错,何以闭口不言?纵使一时劝解不了,也当暗派天兵保护太子安危,何以不闻不问?其三,罪在因私废公。你只知成全自己的道德义气,却不知为人臣者,当为主上分忧解难。主子不能说的话,你来说;主子不能做的事,你来做。否则,要你何用?其四,罪在结党营私。太子府中唯有太子臣属,何来梅山兄弟?你另立山头妄尊自大,究竟意欲何为?”
这四条大罪压下来,康安裕笨嘴拙舌,竟是一句都不能辩驳。
然而,闻仲却仍不愿放过他,斜睨着他道:“原本,我意将你派去北海看守杨莲,也算是为太子分忧。只是以你的心性,怕是又用不了几年就又被杨莲的美色和眼泪打动,又来责怪太子忘恩负义、六亲不认了!”
闻仲这几句更是如几个清脆的耳光一般,打地康安裕的脸又红又白。只见他哼哧哼哧地喘了半天,终是悲愤怒吼:“我对二爷……一片忠心……”
“是吗?”闻仲却只冷嘲。
康安裕的眼前一阵血红,仿佛看到了天庭众仙纷纷向他投来怀疑、揣测、嘲讽的目光。康安裕顶天立地,如何能受这般屈辱,当下抽出匕首大吼道:“老康我这就让你看看我的心!”
“大哥!”
好在,没等他一刀捅向自己的心口,其他几个兄弟就已扑了上来,将他的匕首夺下。
险死还生,康安裕却没有半点庆幸,只捶着地板失声哭嚎:“我冤!我冤枉啊!我对二爷……我什么都愿意为二爷去做啊!二爷……”
闻仲见他愿一死以证清白,这才稍稍正眼看他。只见他走下位置,来到康安裕的身边,垂眸看他,冷道:“康安裕,你最大的罪就罪在愚蠢!太子是天生的圣明至尊,如今仅为储君就已制定新天条泽被三界,将来正位天帝,不知要为三界立下多少功勋。你扪心自问,以你之智、以你之能,你能与太子心意相通吗?你能成为太子的臂膀股肱吗?太子至今容你,只因他为人重情。而今,你却拿捏着这兄弟之情始终不思进取。若论以情相胁,怕是杨莲也不如你康安裕!你愿为太子效死,很了不起吗?你可知,如太子这般的圣君,三界之内愿为他效死的多如恒河沙数!区区一个康安裕,又算得了什么?”
康安裕被闻仲骂地抬不起头来,只能哀哀痛哭。
闻仲却已不再理会,只将目光又扫向仍摁着康安裕的其他五怪。“尔等可曾见过那百鸟朝凰图?同为鸟类,可那图上孔雀能排在首位,乌鸦却连个影子都没有。这是为何?尔等既为太子近臣又有结义之情,将来何去何从,尔等当惕励自省!”
这一回,就连康安裕也乖乖趴跪在地上,梅山兄弟齐声泣道:“多谢闻参赞指点迷津,我等服了!”
“既然服了,就该有所表示。”闻仲依旧不为所动,只管高声下令。“康安裕玩忽职守,有负太子、误导兄弟,重则二百;其余四怪重则一百,以儆效尤!直健,念你伤愈不久,便只打五十,剩下的五十权且寄下。他日若再犯我手,加倍处置!守卫何在?叉出去!”
这下,殿外守卫再不敢耽搁,赶忙上前应了声“喏”,便将梅山兄弟架了出去。不一会,殿外空地上便传来沉闷的杖责声。
闻仲端坐正殿,一面低头翻阅案上文书,一面扬声问道:“你们的表态呢?”
康安裕先是一阵沉默,但下一刻,又是一仗打在他的臀上。却见其眉头一抽,一咬牙,大喊:“打得好!”
于是乎,这此起彼伏的叫好声又很快淹没了冷酷的杖责声。
闻仲,终于展露笑容,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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