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开个头啊!不然戏演不下去!戚含章见她越憋越难受,实在是没忍住,唇角的笑意泄露了出来!机会啊!穆以安立刻抓住机会:“臣的陛下……竟还能笑得出来?!”这戏总算能演下去了!穆以安绞尽脑汁、使尽浑身解数,把自己的委屈无限放大,并成功摧毁了一直扣留在戚含章那里的自己的黑历史——那根歪歪扭扭奇丑无比的玉簪,过足了戏瘾,心满意足地大摇大摆地离去。本想继续上演你不要走、你放手、求求你不要走、我们不可能了放手吧的戏码,但穆以安一个激灵,觉得还是做不到那么婆婆妈妈,况且戏是一时的,含章是一世的!可不敢把人真给得罪了!穆以安走后,玉璇才闯了进来,一把抱住戚含章摇摇欲坠的身子:“陛下——!”戚含章凄厉地哭喊完,将头深深埋进了玉璇的怀中,肩膀瑟瑟发抖。玉璇还以为是穆以安真的说了什么真的伤到了戚含章,气得浑身发抖:“这个穆老幺!”玉璇话还没骂完,总算察觉到了怀中陛下颤抖的异常:“陛下?”戚含章已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却也不敢出大声,憋着笑!这一耸一耸的,不时流露出来的三两声嘤咛,倒真让旁人误以为陛下已经哭得泣不成声了。玉璇:“……”戚含章肚子都笑疼了,只得弓着腰,一手捂着肚子,一边深吸着气,仿佛抽噎得快要昏过去了。玉璇心想:“这俩人……戏一个比一个足啊!”戚含章喘息完毕后,低声问道:“外面如何了?”玉璇不着痕迹地探头望去,在李德站的方向看到他微微颔首,才低声回道:“陛下,已经妥了。”戚含章这才缓缓收住了动作,目光渐渐沉寂下来,道:“好……一切都在计划之中!”玉璇疑道:“陛下是如何知道侯爷她……她知道了您要做什么的?”戚含章的目光落在了那叠糖酥之上,答案不言而喻。“就这一个点心?”“是啊,就这一个点心。”“送你这个糖酥带着去吃,你就能平平安安地回来了。”这是穆以安同戚含章两个人独有的小秘密。吃了糖酥,才能平平安安地回家。戚含章吃下了穆以安喂来的糖酥,就只说明一件事情。穆以安……会来接她回家!朱雀门门口,赤瑕马背上,穆以安收拢了揽在戚含章腰间的手,两人吻得难舍难分,辗转研磨!戚含章泣不成声,声音破碎:“我抛不下你……也抛不起!”穆以安一声一声在她耳畔呢喃着:“我知道,我知道含章……”戚含章满是血污的双手抚上了穆以安的面庞,沉醉在这个吻当中。“我爱你,穆以安!”“臣来接陛下回家了……回家,尽我所能,爱你永恒!”试药朱雀门前,穆以安总算喘息松开了戚含章的唇,抬手为她拂去了脸上的泪痕,才将目光落到了她的一双玉足之上,转头一瞥,借着微弱的月光和火光,才看清了那宫门口的长道之上绵延着的血迹。穆以安心口仿佛被利刃刺入,狠狠地捶了一下,痛得她几乎弯了腰,只能手上更加用力地把戚含章抱在怀中,呢喃着:“傻丫头……”戚含章闭着眼睛,手攀上了她的后背,道:“以安……以安……”她一声一声,仿佛只会念叨她的名字,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同她说起她身体里面的毒。穆以安知不知道她现在已经中了毒?知不知道……那毒已经没了解药?戚含章话梗在喉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这时候,杜宣握着火把驾马到了二人跟前,恭声禀报:“陛下!大帅!祁京皇宫上下禁军已全部押下,在朱雀大门扣住了禁军统领赵缢,听候陛下大帅处置!”穆以安蹙眉:“赵缢?”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目光一凉,转头望向戚含章。戚含章看了她一眼,道:“暂时还杀不得。”穆以安沉吟片刻,还是点了点头。戚含章道:“把他押入天牢,问问他……究竟有多少事情是可以交代出来的。”“是!陛下!”杜宣得令退下,穆以安揽住戚含章的腰,问道:“接下来去哪里?”戚含章道:“紫宸殿。羽琛哥还在那里撑着,我们得过去一趟。”穆以安颔首,将戚含章望自己怀里抱了抱,轻轻甩动缰绳,驱动着赤瑕奔跑在皇宫中宽阔的大道之上,一路向着紫宸殿的方向而去。此时的紫宸殿,高羽琛将诏书上的最后一句话念完,缓缓放下了手中高举的帛书,胳膊已经微微泛酸,只剩那一双星眸闪烁着沉痛的色泽,面容肃穆,目视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