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种满法国梧桐树的路,有个很浪漫的故事。据说当年有个高官,因为他夫人一句喜爱法国梧桐,便命人种了这一城的梧桐。从此,便成了一段佳话。爱一个人,倾一座城。城是盐城,树是梧桐。当你来到盐城,漫步在梧桐树下,感受夏日的荫凉,分享夏日的翠绿,火热而燥热的心,就会变得平和淡定。秋季的时候,如果从上方往下看,就会看到梧桐树的叶子变成了金亮的黄色,而沿着这些金亮的黄色看去,就会发现这些美丽的梧桐树像极了一条金色的项链,然后这两圈的梧桐树就像水滴一样,围着中间的房子,而那座房子就是之前高官的府邸。后来,那座府邸就干脆用高官夫人的名字命名了。凤凰鸣矣,于彼高岗,梧桐生矣,于彼朝阳。此刻,她脚下踩着几片梧桐叶,已经枯黄了,发出清脆的响声,顿时四散开来,呈现出粉末状。不多时,她已经走到了那棵最大的梧桐树旁。经年累月,树皮凹凸不平,却仍然呈现出健康的灰绿色,树干很粗,她环手还不能完全抱住,树枝挺拔高大,枝叶茂盛,金黄色的叶片种还夹杂着几摸绿,像极了星子。天空被两边的大树也染上了黄,季念站在那里就像马上要融为一体一样。风起,季念舒服地闭上了眼睛,她的短发已经养成了及肩长发,此刻,清风自来,抚上她的脸颊,勾起几根发丝。她娉婷而立,人如墨画。入眼,便是此景。一时间,顾城刚要迈出的步子停了,静静地站在街旁,眼神缱眷。季念睁开眼睛,入眼,便是男人挺拔的身影,朝她招了招手,眼眸含笑。她能感受到男子缱眷的目光,但带着些许朦胧,依照身姿,她心里大抵有数。在顾城来到她面前的那段时间里,她的脑子里闪过很多画面。有第一次见面时他眼中的自己,他让人沉醉的嗓音说:“幸识,顾城。”他们彼此交握的手所传达出的暖意。光荣榜上他干净温暖的笑容。他指挥训练时意气风发的神采。直至定格到他说:“季念。”人已经站在她面前了,出了部队,顾城穿得是便服,恰到脚踝的工装裤,上身好巧不巧也是一件大衣,不过是军绿色的,脚上踩了双黑色马丁靴,遮住了性感的脚踝。见季念一直盯着自己看,顾城问:“怎么了?我今天穿的不帅吗?”“帅!怎么不帅,特别帅!”下意识,季念回答。顾城听后满意地勾了勾唇角,伸出手想摸她的头,看到有帽子在,转而刮了下她的鼻尖,留下一道轻微的红痕,惹得季念捂着自己的鼻子连连哀嚎,控诉他的恶行。她有一说一,此刻明显是使性子了:“顾长官,你现在一点也不帅!”说完,也不理会他,径直往前走。“季念,你等等我,我错了。”说着,长腿迈出,几步就追上了她,她心里一顿,没想到有一天顾城也有道歉的一天。心里海浪滔天,面上波澜不惊,道:“顾长官要去哪儿?我们应该不顺路吧?况且您已经耽误我时间了,怕是要迟到了。”心口不一的女人,说得就是她了。“没事,咱俩顺路,你不生气了吧?”顾城脸上挂笑,笑得那是一个纯良无害,季念笑了,她彻底没脾气了。但是,她的确时间来不及了。也不顾及顾城,拉着他就去打车,好在这里是街边,好打车。车上,季念才想到:“我们顺路?我去盐城一中,你也去?”顾城点头。季念想不明白,眉头立马皱了起来。看了眼顾城,对方也在看她。她又转过头,这么来来回回几次,顾城直接说:“要问什么就问,你脖子不疼吗?”说完,把胳膊放在她脖颈后,看上去就是搂住她一样。“顾顾顾长官?”触及到他略微皱起的眉头,季念赶紧问:“您也是参加同学聚会吗?”“不是,校庆请我回来做演讲。”顾城随意地说,语气慵懒。季念心里吐槽,看您这幅打扮也不像回来做演讲的啊。“你是不是在骂我呢?”季念一脸震惊!这丫是有读心术嘛?给顾城看笑了,他说:“难道你不知道我们都要通过心理测试的吗?”“是我知识浅薄了。”季念认输,其实就她这有啥都写在脸上的人,不看出来就怪了。罢了,只是顾城再看向她的眼神里总带着那么丝丝怜悯。车子在盐城一中的门口停了下来。才发现校门口浩浩荡荡地站着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