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章爸爸他不是我的父亲啊,”时可谦的眸子睁得大大的,带着孩童独有的纯真。
时瑜一直担心时可谦是否能接受祁暮扬这个突然出现的父亲,但事实上是他想多了。小孩子的想法比他们这些大人要单纯直接得多,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所以祁爸爸他是我的父亲,对吗?”一直没有得到正面回应的时可谦继续追问,一双大眼睛里闪烁着名为期待的东西。
说到底,不管时瑜如何努力,儿子始终是渴望一个完整的家庭。之前是他给不了,但现在他没有理由再剥夺他们父子之间的相处时间。
没在意身上的衣服被弄湿,时瑜抱住了时可谦,心底翻涌的情绪有些难以平复。
“爸爸,你衣服都弄湿了,”时可谦被有些别扭地抱着,嘴里嘟囔着提醒。
“没事,爸爸高兴,”时瑜的眼角都有些泛红,禁不住又稍微用力搂紧了儿子。
在客厅沙发上一边刷新闻一边等待的祁暮扬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这次时可谦洗澡比往常慢了许多,两父子不知道在浴室里搞什么鬼。
像是想到了什么,祁暮扬的表情起了些微妙的变化,目光落在那扇紧闭的浴室门上,若有所思。
“咔嚓”,浴室门打开了,时可谦小小的身影从里面飞奔了出来,像颗小炮弹一样直接扑进了祁暮扬的怀里。
“爸爸!”时可谦小脸红扑扑的,兴奋地喊着。
被撞了满怀的人还有些愣神,不明所以地抬头看了眼跟在后面出来的时瑜。只见时瑜朝着他点头,唇边的笑意温柔美好。
黑色的瞳孔微缩,祁暮扬意识到了什么,他低头对上怀里儿子的视线,忽地咧嘴笑了。
这事情进展快得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不过是洗个澡的时间,他就名正言顺了。幸福来得太突然,祁暮扬差点没有管理好自己的表情。
大概是因为太过兴奋,时可谦闹了许久,快十一点半的时候才终于撑不住,耷拉着脑袋,在祁暮扬的怀里睡了。
时瑜没让他把孩子抱回房间,怕又把他弄醒了,干脆就让时可谦睡在了两人之间。
父子三人同床还是第一次,这种有爱人有儿子的幸福感,瞬间填满了祁暮扬的心房。
他的人生中获得的成就无数,却似乎从没有如这一刻般让心灵感到如此满足。
单手撑着头,侧躺着,借着床头的小夜灯,看着时瑜和时可谦两人熟睡的容颜,祁暮扬觉得自己也该加快脚步了。
他小心翼翼地绕开时可谦,俯身在时瑜的唇上落下一个轻吻,哑声说道:“晚安,阿瑜。”
给儿子撑腰
两天后,时瑜回了一趟亚塔,不过这次只有他一人,把时可谦留在了祁暮扬的身边。
既然决定了以后的路要怎么走,时瑜的行动是迅速果决的。在景盛的帮助下物色到接替分公司的合适人选,一周内完成交接和各种手续事宜,然后便能安心回到华国。
在这一周的时间里,祁暮扬给时可谦报名了附近的幼儿园,秉承一个就近入学原则。不过祁暮扬公寓所在地是富人区,教学资源丰富,从幼儿园到高中的私立名校都有,根本不愁。
时可谦就读的幼儿园距离公寓不过五分钟的路程,连车都不用开,走路就能到。
祁暮扬只要不忙的时候都会过来亲自接儿子放学,不过每次他都带着帽子墨镜,虽然人长得高大挺拔很吸睛,倒也没有家长认出他来。
因为刚接到时瑜的电话,说后天就能回国,祁暮扬今天的心情很不错,站在幼儿园门口等待的时候,嘴角都一直是微微上扬的。原本有些生人莫近的男人,变得更容易亲近了些。
他本想着接到儿子后就带他去商场吃喝玩乐提前庆祝一下,却不料被班主任叫住了。
“小谦爸爸,我有些话想跟你说,”时可谦的班主任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孩,扎着马尾,清爽活泼。但在祁暮扬面前,多少还是感受到了压力,说话也变得不那么自然。
“好,”祁暮扬简单应了一声,洗耳恭听。
班主任咽了口唾沫,才缓缓开口:“今天小谦和班里的小朋友闹了矛盾,动手打人。不过老师及时制止了,没有小朋友受伤。但是这个行为不太好,希望小谦爸爸能够回去跟孩子说一下,”
“好的,我知道了,”祁暮扬没什么表情,但心里还是有点奇怪的。毕竟当初在亚塔,他从没听说过时可谦动手打人这种事。
班主任看着祁暮扬那万年不变的冰山表情,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想想还是算了。
当时可谦从幼儿园出来看见祁暮扬的时候,他下意识地瞄了一眼班主任的方向,虽然对方在微笑,但时可谦心里还是忐忑。
“走吧,晚上想吃什么?”祁暮扬拉起儿子的手,朝停车的位置走去。
时可谦被牵着小手被动地跟着,他偷瞄了一眼自己爸爸的表情,就没什么表情,看不出喜怒。等了半天也没等来责骂或者质问,时可谦大着胆子开口。
“爸爸,你什么时候带我去看飞机?”
行进中的祁暮扬突然停下脚步,低头看了一眼时可谦。虽然隔着墨镜,但时可谦都能清晰地感受到父亲的视线,蓦地有些心虚,手心都开始冒汗。
“你今天为什么跟别的小朋友闹矛盾了?”祁暮扬没说提打人这件事,而是先问了起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