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黛以洒脱而坦然的语气说道:
“以前的事情我都已经放下,你现在找来,只会成为你我的困扰,何必呢?”
周蕴之长久地安静着,注视明黛的视线悲伤而又温柔。
可惜,明黛不会有半点触动。
她甚至能反过来劝慰周蕴:
“我听和暮说,你学校那边停课很久了?不会是为了我吧?真的不需要,在我心中,你一直很理智、克制又清醒。以前我们交往的时候,我觉得你这样太冰冷,像块捂不化的石头,常常伤心。可是现在想想,你这样也没什么不少,只是我们不合适而已。”
周蕴之脸上肌肉终于被牵动:
“不是的,黛黛,以前是我的问题,是我没认清自己的心……”
明黛抬手阻止了他要说的话: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再提。继续下去,只会成为我的困扰。”
周蕴之何等聪明,怎么会看不出明黛是真心还是假意?
此时的他,像是深陷在一处名为爱情的泥沼里。
以前是他身在泥沼,却自以为站在岸上,冷静看着明黛在其中挣扎;
而现在,却是他发现自己陷在其中无法自拔,明黛却已经真正走出此处,变得开朗又明亮,连头发丝都在发光。
不对,明黛从来就是自体发光的人,反而是因为和他们这些烂人在一起,身上的光芒被掩盖。
看看现在的她,多么璀璨温暖。
是因为在她身边的人是和暮吗?
周蕴之猛地捏紧掌心,疼得撕心裂肺。
明黛却懒得顾及周蕴之的表情变化,她往后靠着椅背,姿态很放松:
“我约你来这里,不是为了叙旧,也不需要你的道歉。我只是希望你清醒过来,做回以前的你。记得你曾说过的理想吗?你要改变这个世界,让历史留下你来过的痕迹。”
明黛说着,以感慨的语气道,
“我真的很佩服你们这样的科学家,能够以一己之力改变世界。因为我做不到,所以我希望能有更多你这样的人存在。所以,我不想看到你为了一段迟来醒悟的感情而自我堕落,这没有意义。如果你真的觉得对不起我,就好好奋斗,努力去抓住上天给的这个机会,让这个世界变得更美好。”
要说的话说完了,明黛觉得自己没有继续留下来的必要,随后起身。
她随口说了声再见,想了想,又笑了:
“不对,是再也不见。”
周蕴之怔怔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脚步轻盈,连头发丝都是快乐的。
最后,她一步步,走进了门外的阳光里。
留下原地的他,无声地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