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说到底是爹不对,怪我原来没有好好管教他,才让他犯下如此大错。”说着说着,陆正梁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禾儿,爹不是不想与你亲近,我和你娘的事情我想这么多年你奶奶也和你说了许多。你是我的亲儿子,我又怎么能不关心你。”
“当年你娘亲去世,我自认有罪。每当见到你的时候我总会想起她,我总是想躲着你去逃避这件事,逃避对你和你娘亲的亏欠”
陆嘉禾侧过头不再去听对方后面说的话,现在她对于自己娘亲的事已经不似以前那样听到情绪就会很激。动,她相信程宜所说的,如今自己的娘亲正住在星星里陪着自己看着自己。
她也想去拥抱未来的新生活,不想再想原来那样每日沉浸在悲痛中,她怕在星星上的娘亲看到自己这个样子会伤心。
程宜一边听着陆正梁说的话一边侧头看着陆嘉禾的表情。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陆嘉禾好像变得成熟了,不再像原来那样将自己的情绪表露出来,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出来给外人看。
“公爹,您知道他们将嘉禾当作什么吗?我想这么多年您不会一点风声都没听到过。如果您真的爱嘉禾的话,往日在她受了那么多委屈的时候就应该站出来制止,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等到他出事了被抓起来后来关心嘉禾。”
“您知道这像什么吗?”程宜蹙眉看着对方,这一刻,她是真的心疼陆嘉禾过往的那些经历。
陆正梁看着二人低下了头,对方话中的意思他再清楚不过了。
程宜见着陆正梁这个样子也知道了答案,“这件事不论是你还是我,都没有劝说嘉禾改变她心中想法的资格,因为鞭子没有打在您身上,您也不会懂她这些年过的到底有么多难过。”
听完程宜的话后,陆正梁捂着脸呜咽了起来。
二人面上毫无表情地盯着对方看,她们不懂此事陆正梁流下来的究竟是鳄鱼的眼泪,还是真的因为心中难过而落下忏悔的眼泪。
“是爹对不起你。”陆嘉禾起身抹去脸上的泪花,他一步步走到陆嘉禾面前,一脸愧疚地看着对方,“这件事,无论你放不放你二哥,爹都不会怪罪你,一切都是他罪有应得!”
陆嘉禾见状侧头看着程宜,似乎是想从对方口中寻找出解决事情的答案。
“你都成亲了,难不成事事都要让我替你做主吗?”
乘以觉得对方做事必须要有自己的主见,所以直接拒绝掉了对方想自己投来的探寻的眼神。
“哦。”陆嘉禾闻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虽然她真的很想让陆嘉昊尝尝自己所遭受过的那些痛苦,不过程宜很早就告诉过她,每个人都有自己做事的一套标准。
善恶在每个人心中的分量都是不同的,如果你是个行事向善的人,那么不论未来你遇到了多少波折,到最后结果都是会让你成长的。如果你是个经常作恶的人,那么不管眼前的路有多顺遂,最后也会因为因果报应反噬到自己或最亲近的人身上。
其实从一开始程宜就知道了陆嘉禾心中的答案,她知道她是个善良的人,虽然有时候会和自己顶嘴,做的事也会让自己生气,不过陆嘉禾内在的人品是陆家乃至汴京大部分人家的少爷都比不上的。
陆嘉禾抿嘴想了半天,随后起身看着自己的父亲道:“这次是因为我的娘子有先见之明我才没有受到伤害,若是再有下次,我一定会让他加倍偿还。”
陆正梁闻言心中感叹自己小儿子的性子随了她的娘亲,心软善良。
“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个交代。”
陆嘉禾闻言没有回答自己父亲的话,毕竟在她的心中陆正梁是个偏心的父亲,对于对方说出口的话,她没相信多少。
“叩叩叩!”
“陆老爷,谈好了吗?”
站在门外的县令向着几人进去的时间够长了,遂敲响房门提醒里面的人。
陆正梁快步走到门口将门打开,随后从口袋中拿出几块金元宝让自己的随从发放给在场的官老爷们。
刁玉清见状觉得自己的宝贝儿子应该是可以免于牢狱之灾了,随即止住自己的哭嚎声上前扒住陆正梁的胳膊用眼神询问。
“使不得使不得。”县令见陆正梁要给钱贿赂自己,连忙甩手拒绝。
这要是放在寻常人家他可能会收下,不过刚刚在后面薛婉宁拿出来的令牌可让他吓得够呛。这要是在对方面前自己收下了陆正梁给的金子,那明天他肯定就会被革职查办。
不值不值。
“陆少爷,不知道您像如何处置犯人与两位嫌犯。”县令越过陆正梁走进屋内拱手给椅子上的二人请安。
陆嘉禾抿嘴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嘴唇,“按照当朝律例处置吧。”
县令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喊道:“将犯人陆二压入大牢待明日处置,嫌犯陆嘉昊,因当街冒犯皇家贵人,处二十大板!”
“什么?!”刁玉清闻言愣住了,“不是和昊儿没关系吗?怎么还要打板子啊?!”
县令闻声看着对方轻哼一声,“皇家的人他都敢惹,这已经是主子们善待他了!”
在场几人听完县令的话全都蹙起了眉头,皇家的人?谁是?
刁玉清闻言当场跌坐在地上,惹上了皇家的人,以后她的昊儿还怎么赶考做官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