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笑——
“又见着池于钦了?”
“谁跟你说的?尤淼?”
“用的着她和我说?你那脸都苦成酸黄瓜了,大晚上不睡觉,楼上楼下的乱走,你真以为我睡的有多沉?一点听不见?”
“你脸才酸黄瓜呢。”唐臻怼了句“我那是喝水。”
“你喝,我看你什么时候变水牛。”
綦睿不跟她绕,这人一根筋儿,你越绕她越轴。
“想人家就去别拧着,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好好谈,你成天不睡觉,折磨自己也折磨我好不好?”
唐臻把烟往枕头上一扔,二杆子劲儿上来——
“我没想、我没拧、我没睡不着觉、我也没折磨谁,我不去。”
“那你打算怎么办?就一直这样抻着?她来了你就躲,躲不了就装?装不了你就逃。”綦睿叹声气,手落在唐臻的肩膀上拍了拍“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唐臻自己也不知道,可这已经是目前她能想到的最好办法了。
“你不懂,我不是躲我这是在为她好。”
綦睿真心觉得唐臻是个木头脑袋,这么多年晃过去该怎么木还怎么木,一点进步都没有。
“你为她好?人池于钦不比你聪明,需要你为她考虑?”
“她昏头了。”
唐臻皱着眉,眉中心嵌着一座高山,满是沟壑——
“她就是觉得当年对不起我,所以现在想补偿我,可她又不知道怎么补偿所以才——”
“真不是个人。”
綦睿把这句话原封不动还给她。
唐臻啧了一下嘴:“你怎么骂人?”
“你不干人事,我不骂你骂谁。”綦睿扫了眼面前的‘木头’,说:“虽然我和池于钦不熟,这些年也没打过什么交道,但是好歹同学一场,多少也算有点了解,你觉得池于钦是那种因为亏欠,就会去弥补的人吗?”
“她不是吗?”
“她是吗?”
綦睿声音拿高几分:“你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就算了,可你要是真糊涂,那你赶紧去精神科挂个号,趁早还有的治。”
唐臻倒在床上,乌黑的瞳仁里情绪不明。
“我觉得她变了。”
“哪变了?”
“她”
唐臻的思绪飘回到操场——
小吊带,小热裤。
窄细的腰A4纸那么宽,白晃晃的大腿象牙筷子似的华泽白亮。
巴掌大的脸,睫毛扑闪,每一根都有每一根的姿态。
瞪眼瞧着自己,话说的那么理直气壮——
“怎么?我就这么见不得人?”
“我不认路!”
“你为什么不加我微信?”
最后又把衣服脱下来甩给自己——
“我就不穿!”
唐臻脑袋都想破了,也跟记忆里那个不爱说话,眼里容不下一粒沙,成天抱着书的小姑娘,无论如何都对不上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