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不是。”她回答的时候甚至没有半分迟疑,川昱听到后眉心动了一下。这一边记者接着问:“是哪一张人像?有什么故事可以跟大家分享吗?”何遇微微笑了一下:“这个答案,我希望你们能够自己去《风息》中寻找,事先因为外部因素对某一张照片过分关注,会影响展会观感的。”她语气温和,透过镜头的眼神却有种不容窥探的禁秘感。记者点头,继而抛出了下一个问题。门外的落雪声愈发清晰,川昱默不作声地将手机音量调大了两格。眼镜追着辛干在院子里“恶战”,辛干连中三个雪球脚下一滑跌,“哐”一声撞开了川昱的房门。视频没来得及关掉,正好这时何遇轻细的嗓音说了句:“是的。”辛干一愣,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头上的雪花蹿到川昱身边瞧了瞧:“这不是何遇姐吗?哇!她这么穿真好看!”眼镜也跟着蹿了过来,川昱没法,索性将手机给了他们:“嗯,你们看吧,我肚子饿了,去厨房找点儿吃的。”辛干问:“三哥,你不看了?”“不看了,你们看完赶紧关掉,省点儿流量。”辛干拿着手机放也不好不放也不好,川昱已经走出房间了。接下来记者问的都是一些摄影相关的专业问题,辛干和眼镜听不明白,只对着何遇的影像盯看了好一会儿。辛干擤了擤发红的鼻子问眼镜:“你说何遇姐现在在干啥呀?”眼镜看着手机,指了指视频右上角的字样说:“跟我们看到的一样,这是直播,你晓得吧?就是那边在干什么,我们就直接看到什么,跟电视不一样。”辛干点头,看了厨房方向一眼后接着问:“何遇姐还会回来吗?”眼镜接过手机连忙轻捂了一下他的嘴,掩了掩房门说:“嘘嘘!”“会吗?”辛干小声重复。眼镜叹了一口气:“都快三个月了,你看她给三哥打过电话?”辛干摇头。“发过信息、连过视频电话不?”辛干又摇头。眼镜咬了下嘴唇上的干皮:“那不得了,明天就是除夕,连你三哥上次接生的那羊崽子都来队里打了个照面,何遇这儿还没半点消息,多半啊,就这么断了。也是,这里又苦,你三哥还老欺负人家,总不能叫她一个大姑娘穿得十分讲究地跟着我们挖沙吧?”辛干想了想,关掉流量前将那个直播网址点了收藏,抬头看了眼镜好一会儿,说:“你拿何遇姐跟羊崽子比,我回头要告诉她。”眼镜眼睛一瞥:“你小子是不是不会抓重点,我说那羊崽子是做个比较,意思是说……”“反正你说羊崽子比她好了,我听见了。”“哎,你个挑拨离间的小玩意儿。”放下手机,两人很快又追追打打窜出了房子。从厨房嚼着干饼出来的川昱被误糊了一脸雪,他抹了一把左边眉骨上的雪花,一边捋袖子,一边说:“好啊!你们俩别跑,今天不把你们埋成雪人我这个队长就白干了。”辛干:“眼镜丢的!三哥,不关我事!”眼镜:“滚滚滚,放屁,队长,不是我干的,是洋金,他从房顶上扔的,我看到了。”尤金:“areyoukiddg?”(你在开玩笑吗?)(三)“辛苦了。”“何老师辛苦了。”……专访结束,何遇在一旁的水吧给自己倒了一杯chivas。白皙的指节握着蜜糖色的高脚杯,她盯着酒瓶里的液体看了两秒,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一根棕黑的草秆来。推开包厢大门,外面是宽敞的主展厅。展厅里是暖黄色调,粗犷自然的装修线条……细细准备了十一周,从展框到布景设计,无一不恰到好处。一对外籍摄影师立在一张特写前评论:“hereyeswereaswarasthesun”(她的目光像太阳一样温暖。)“yes,itsfascatg”(的确,太迷人了。)何遇侧了侧身子,对着墙壁上乌尼的影像轻举了一下杯,醇香的酒水顺着草秆内壁滑进喉咙里,细腻,也刺激。她从那对摄影师背后走过,大厅中央设置了一个风化石造型的休息小吧,有人向何遇招了手。何遇走过去,没急着打招呼,而是选了个平整的地方放自己的酒杯。林夏亦瞥了她一眼,指着不远处乌尼的特写说:“那个女人喜欢川昱?”何遇回:“大概吧。”林夏亦的目光再次挪回何遇略高的颧骨上,迎着灯,上面有一层冷冷的光。她笑了一下:“我离开那天路过了她的小铺子,买了点儿东西,听说我们从乌斯固沙小队来,她问起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