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点头说是,辛干一乐:“那我阿姐小卖铺的生意肯定也会更加好,嘻嘻嘻。”眼镜玩笑说:“那乌尼姐肯定攒钱给你做彩礼,早日娶媳妇。”辛干的脸“唰”一下红了。一堆人跟着笑,何遇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外媒杂志的热度不会太长久,我另外还选了一些人物照准备在国内办巡展。盈利的钱,我希望能全部回赠给固沙相关的公益项目。”川昱正添饭,一桌人都不作声了。她来这儿餐饮住宿都由自己补贴了生活物资,并且没多久的工夫发了一次高烧,又被人绑了一次票,原本尤金还勉强能算给她引路了,可想起那次陷沙和彻夜的醉酒,也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回赠的前提是被赠,队员们觉得固沙队并没给过何遇什么,她的决定完全是让他们占便宜了。就算是熟人,一只羊也不能被薅两次羊毛。老刘将一口羊杂汤吸得“嘶嘶”作响,也没好意思接她这句话。何遇不在乎,知道眼下资金没到位,说这事也没多大实际用处,见他们拘谨起来索性移开话题品起了汤。“味道不错,羊杂处理得不好容易留味道。”老刘点头:“那是的,何遇你以前也吃羊杂?”何遇说:“吃啊,有一次在热带雨林里拍植物,我连胖蚊子都吃了两只,味道也不差。”她说笑的时候脸上的神色也是淡淡的,只嘴角稍微挑起一点儿,像某种意味深长的劝导。老刘第一次见不知道该不该笑,固沙队的其他人已经抱肚拍桌乐得不行了。“哈哈哈……”老刘后知后觉地咧开嘴,尤金突然一把拍在了他肩上:“刘,你真该留下来跟何遇好好相处的,她是个能干且很有趣的姑娘,叫作……”喝了两杯酒,尤金的中文又有些卡壳,憋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哦!叫作外冷内热。”老张笑他:“你带人家拍照的时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这会儿夸人家那么多好?”尤金连忙摆了摆手:“何遇不需要我领路的,她知道……她知道她想要什么,景色还是别的,都藏在她的眼睛里,我向上帝发誓,她知道。”两杯酒才下肚,尤金说话的语气又带了一种欧式戏剧腔。老刘随口问川昱:“他是不是昨天晚上就喝酒了?”一群人说说笑笑,早已习惯了尤金沾酒就醉的调调,反而是辛干听到了“昨晚”两个字后想到了什么,抬头问:“三哥,你昨晚在房里干啥呢?”笑声还没息止,川昱假装没听见,辛干觉得纳闷,偏用更大的声音问他:“动静挺大的,房间里进什么东西了吗?”其他人将眼神转到了川昱身上,何遇也没事人似的跟着看他。川昱端起汤碗喝了两口,若无其事地说:“嗯,进了一只小耗子。”辛干点了点头:“我还以为进蛇了,在门边站了好一会儿,本来都准备进门帮你了。”见何遇夹菜的手顿了一下,川昱忙问:“你站我门边了?”“是啊,嘿嘿嘿,我睡了一半有点儿饿,就去厨房摸了块饼吃,刚好路过。”“你听见什么了?”川昱沉着嗓子,手里的汤碗却不留神洒出了几滴。何遇顺手拿了桌面上的抽纸给他,将一根吸管放在自己跟前的汤碗里吸了两下,跟没事人一样。辛干想了想:“没听清,外面刮大风哪,你耗子逮着没有啊?”“逮着了。”川昱这才擦了擦手上的汤印子。辛干“哦”了一声,一脸纯良没什么别的疑问。这边的话头刚结束,那边眼镜盯着何遇看了几秒后说:“何遇你今天真漂亮。”何遇抬眸:“我哪天不漂亮?”“嘿嘿嘿,都漂亮,今天气色尤其好。”辛干也凑过头去瞧了瞧:“对哦,今天何遇姐的脸红扑扑的。”何遇笑了笑,玩笑了一句:“嗯,昨晚吃了个半大的小伙子。”辛干一怔,这时饭馆伙计新端了一只小炉子过来,面上铺着几块大排和一些土豆、萝卜之类的蔬菜。川昱给何遇夹了一块大排,跟辛干说:“听她鬼扯,她又不是蛇妖。”何遇也不拒绝,吹了两下就放进嘴里咬。川昱看桌子上的饭盅空了,先前手上沾过羊杂汤也腻腻的,起身拿了饭盅往后厨走,一直闷头吃饭的老张叫了一声:“一起一起,我也去洗个手。”饭桌上的闲天还在继续聊,川昱和老张一前一后进了后厨,川昱洗了一把手说:“你洗,我去把饭添上。”川昱才走了一步,老张就伸手拦住了他。老张抿着嘴,小心地将通往饭厅的布帘撩下来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