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吃了饭也带着秦钊去拜访里正去了,雪这会儿已经不落了,但冷得厉害,风吹在脸上都是发疼的,林清忙裹好了自己的风帽。
两人提着礼去衙门拜访里正,昨儿就已经送了拜帖了,今天报了名号就被衙役领着朝后院走去。
秦钊上前行了个平辈的礼,“见过里正大人。”
“秦小相公,请坐请坐。”
这里正也是个秀才,家里给捐了个里正,按照辈分算的话两人算是同窗,但人家毕竟是有官职在身的,秦钊表现的也恭敬。
林清也被招待着坐了下来,里正大人暗中看了两人,今年他去乡下庆贺的时候,两人还穿着普通的衣裳,如今在一见变化了不少,看穿着日子就比之前好过了不少。
里正问了秦钊在县学的情况,又说了几句勉励的话,这在过两年就是秋闱了,里正很是看中秦钊,今年秦钊考中了案首,他这个里正都跟着沾光。
林清没啥事就在一旁坐着喝茶,反正两人在说书院的事他也插不上嘴,一会儿顺嘴问问那个姓宋的怎么回事。
林清不时地看向秦钊,眼底抑制不知的自豪,这小子,这才几年的光景呀,和他刚见到的时候大有不同了。
以前就是个呲着牙的小狗崽子,现在身量拔高了,五官也比之前立体了不少,虽然还是不爱说话,但带出去见人也是落落大方的,渐渐有了些大人的模样。
林清这个老父亲心里涌起一股吾家有儿初长成的自豪。
“秦小相公,这次回来了可去看望你舅老爷了,他在衙门里就常念叨你。”
既然里正大人提起这个话头了,林清放下了手里的茶盏,“里正大人,我家秦钊的舅老爷?”
秦钊也说道:“大人,我并没有什么舅老爷,家母那边已经没有什么亲戚了。”
里正大人也是个人精忙转了话头,“是我记差了,记差了。”
林清不想放过这个话题,他和秦钊今天过来就是解决这个事的,这宋书吏仗着秦钊的名头收礼,不知道真当两家是亲戚呢。
“里正大人,你说的这人是谁呀,是不是姓宋呀?”
“哦,林小哥儿认识,难不成是你那边的亲戚?”
“不是不是,之前秦钊的大伯娘在镇上有门远房娘舅,我也听说过,好像还是在衙门里当书吏呢,和我家确实没啥亲戚,而且秦钊和他大伯家早断了干系了。”
“原来是这样呀,我也只是听下面的人提起来一嘴。”
林清这么一说里正大人心里就有数了,合着那宋门栓是胡说八道啊,和秦家一点关系都没有,还是和人家一个断了关系的伯娘有那么点亲戚,这拐着他爷爷的腿的弯呢,也敢自称人家的娘舅。
里正大人脸上带笑,心里早就把宋门栓给骂了个狗血淋头,这一年宋门栓没少在衙门逞威风,说是案首的舅老爷,这衙门里的人都对他礼让三分。
自己之前想把这老儒生扔出去呢,但看在秦钊的面子上就给留了下来,谁知道竟然是骗他的,气死他了!
里正大人也不是吃素的,喝了口茶说道:“秦小相公,不如我带着你在衙门里转转,这衙门里有两三个秀才在做一些文书的活计,以后还要和秦小相公一起下场呢。”
秦钊站起了身,“多谢大人引荐了。”
三人从后院去了前堂,旁边有个小屋子是给书吏们整理文书用的,里正带着秦钊二人就进去了,三四个书吏正在忙活着呢,就宋书吏一个人在那个大爷似的喝茶呢。
“都忙着呢。”
见里正大人来了众人纷纷起身行礼,里正大人引着秦钊介绍:“不是老想见见咱镇上的案首吗,这就是了。”
宋书吏刚开始没认出来秦钊林清二人,两人现在衣着比之前贵气了不少,他一时没认出来,听说是案首定睛一看这不是秦钊吗!
虽然之前只见过一面,但他可还记得秦钊长啥样子呢,还有那个林清,长得太好,一眼就记住了。
听说是他们安平县今年的案首,大家又都是读书人,热络地上前和秦钊攀谈了起来,几人中有秀才有童生,相互交流交流学问。
秦钊被围在中间处得游刃有余的。
其他人都上前请教学问呢,宋书吏恨不得把自己缩起来,祈祷着秦钊千万不要看见他。
但偏偏不如他的愿,“宋书吏,你外甥孙来了,你躲那么远干什么呀?”
“这是?”秦钊狐疑地问了一句。
林清站在一旁憋笑,这小子什么时候学会扮猪吃老虎了,蔫坏蔫坏的。
众人纷纷一脸疑惑地看向宋书吏,也都不在说了,这和秦钊坐在一起论着学问,里正大人也喝着茶呢,这秦钊的学问不简单呀,说不定两年后就是个举人老爷了。
别看他现在和秦钊坐在一起,他是个大人,若秦钊日后中举了,那他和这些童生,在秦钊面前也得恭恭敬敬口称学生或者晚生。
这几个读书人很是热络,若不是眼看就要晌午头了,他们还要拉着秦钊交流学问呢。
还是里正大人说去前厅吃饭了,一行人这才放过了秦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