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端着菜碟,“我去热一热,你且先等等。”
冬菇去火房将菜又热了一遍,端回来的时候罗侯已经穿好衣服了,他坐在床边,见冬菇进来,便撑着木拐来到桌子旁。
两人就着微弱的油灯吃饭。
冬菇饿坏了,她一边往嘴里塞东西一边想,原来这事是个耗心费力的工程,以后若是想做这香艳事,首先得把肚子填饱……
饭菜有很多,冬菇狼吞虎咽地吃了一些,撑到不行。
罗侯坐在旁边,还在吃。
他吃得不快,但是一直没停,瞧着也是真饿了。
冬菇拄着下巴看他,暗橘色的灯光下,男人咬着馒头,他吃得不算急,可一口咬下去很多,一个馒头七八口就吃完了。
冬菇看着他大口大口的吃饭,忽然有种幸福的感觉。
什么是幸福。
在冰冷的深秋,有一个宅院,有一间屋子。
屋子里有点燃的油灯,有一桌饭菜,有一个人。
一个自己心里的人……
足够了,冬菇告诉自己,人一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过得对了,日子便会很快。
与你一起,日子一定过得很快。
很容易就是一辈子了。
罗侯吃到一半,忽然感觉冬菇在看他。
他嘴里还咽着饭菜,话也不能说,只能看着她。
冬菇温柔地笑笑,“慢慢吃。”
罗侯嚼了嚼,咽下去。
“今日饭菜怎么这么多,你去外面买了?”而且菜样新颖,制作精良,一看就不是在家做的。
罗侯点头。
冬菇瞅瞅那食盒,“这是珍味斋的食盒。”她看向罗侯,“这一盒饭菜不便宜啊。”
珍味斋是析城有名的酒家,是章家的饭庄,冬菇生辰的时候,李庆潋曾经带她去过一次,贵得要死。
罗侯手中持筷,眼睛看着菜肴,没有说话。
冬菇有些奇怪,罗侯钱财方面虽然比她强,但说白了真的就是强那么一点,他平时吃穿用度都很节俭,现在都快入冬了他棉衣都没有加,可却花大钱买一盒饭菜。
“为何要买?”
罗侯顿住,筷子也不夹菜了。
冬菇心里一叹,每次当她觉得自己懂得罗侯的时候,他又会有些让她想不明白的举措,可她实在受不了罗侯紧张忍耐的神色,所以她不想逼问。
你不想说,我就不问。
“吃饭吧,等下又凉了。”
罗侯背上一松,咬了口馒头,又开始吃起来。
他不知如何说,当他看见瘦弱的冬菇晕倒在自己面前,他那时的感受,他不知如何说。他只能猜测着,找那些他觉得好的东西,都给她。
即使等待饭菜的时候不能进入饭庄,即使只能在外面给钱,他都无所谓。
吃过饭,尽管罗侯说他不困,可还是被冬菇赶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