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老太爷坐在床沿边上醒了醒盹儿,就让下人扶着自己去了厅堂准备开饭,不想他才刚坐下,外面就传来了马跃深的声音。“父亲!”马跃深今天看着挺高兴,一脸笑模样。跟在他身后的钱玉兰一双月牙眼也笑弯了,看见马老太爷恭敬了喊了一声“爹。”“你们两口子这是去哪儿了?怎么这么高兴?”马老太爷问道。“爹,有一件事我没来得及跟你说,我跟玉兰这几天一直盘算着,想在和哥儿住的那个小镇开一家绣坊。”马跃深说道。“绣坊?”闻言马老太爷一脸惊讶,他自是明白儿子媳妇的心思,不过是想开个店方便以后照看和哥儿,可若是开个“马家糕点”他觉得还算靠谱,怎么会想起来开个绣坊呢?“是啊爹,是绣坊。”钱玉兰接过来说道,“一开始我们也打算开个糕点铺子,就当咱们家铺子的分店,可后来听和哥儿说现在是庆余斋的掌柜,我这才打消了这个念头。”“庆余斋?不是绍定钧的儿子开的店?”马老太爷问道。“就是这个庆余斋。”马跃深叹了口气,“也是造化弄人,我听和哥儿话里的意思他似乎还跟这个绍安交情甚好,不想顾景明如今要八抬大轿迎娶的人正是绍安的妹妹。”“这也是我想让夫君开间绣坊的原因”,钱玉兰说道,“和哥儿如今虽然跟绍安交好,可绍静初毕竟是绍安的妹妹,若是有一天绍安为了绍静初对和哥儿不利怎么办?开家绣坊一来方便我们帮衬和哥儿,二来也是在警告绍安,和哥儿不是好欺负的人。”“嗯,玉兰说得有理,只是这个绣坊如何经营你们两口子都想好了?”马老太爷问道。“父亲您就放心吧,刚才我跟玉兰就是去办的这件事,我们已经寻了一批绣工,做出来的活计都是一顶一的好!等和哥儿回乡的时候我跟着他一同过去挑选店面,待修整完毕就把这些绣工派过去。”马跃深赶紧说道,“还有,我已经派人调查过了,和哥儿住的那个小镇位置偏僻,并没有特别出众的绣坊。咱们绣坊的绣工都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还有花样也都是广受京城的达官贵人所喜欢的,只要用心经营,一定会做好的!”马老太爷闻言欣慰地点点头,正在这时跟在清和身边的一个小丫头突然一脸慌张地跑了进来。“老太爷,老爷,夫人!表少爷,表少爷不见了!”失踪“到底怎么回事儿?你赶紧说!”马跃深赶紧问道。“奴婢……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下午的时候表少爷说要去园子里逛逛,奴婢也就没放在心上,谁想没一会儿表少爷突然火急火燎地跑来跟奴婢说他要出门。奴婢当即就要禀告老太爷,可老太爷当时在午睡,表少爷又说他去去就回,所以……所以奴婢就没有说。可谁想表少爷一去就没有回来!”“和哥儿有没有说他去哪里了?”钱玉兰赶紧问道。“表少爷只说他去街上逛逛,奴婢刚才不放心已经让门口的下人去街上找人了,可连表少爷的人影儿都没看见!”说完小丫头直接瘫软在地上,吓得哭个不停。马老太爷心里一阵暴躁,赶紧吩咐家里的丫头小厮们一起出去找人。“父亲,您别太担心,和哥儿是个有分寸的,一定不会有事儿的!”钱玉兰在一旁劝道。“就是因为和哥儿太有分寸,所以我才担心啊!”马老太爷叹了口气说道,“依着和哥儿的性子,说去去就来一定不会待很长时间,他知道家里人会为他担心,你说他如今还有着身子,到底会去哪儿呢?”马老太爷这么一说,钱玉兰心里也犯了嘀咕,再怎么说如今和哥儿肚子里都怀着顾家的骨肉,难不成又是顾景明在背后捣鬼?可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对,当日从灵音寺回来,清和亲口告诉她说顾景明根本就不知道他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是他的,他甚至还以“清和跟别的男人有了孩子”当作他如此待他的借口,钱玉兰不知道骂了他多少句,如此看来,搞鬼的人应该不是顾景明……可除了顾景明,谁还会对清和不利呢?或者是对他肚子里的孩子不利……不等钱玉兰想出个所以然来,派出去寻人的丫头跟小厮们全部都回来了,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找不到人。闻言马老太爷腿脚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钱玉兰恐他身子有变,赶紧唤人去外边把大夫请到府上来,至于马跃深则是亲自出去找人……一夜之间,马府乱作一团……而不远处的酒肆里,钱掌柜正在跟昔日的同僚,如今的太医院史常叹古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