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娘的声音和想象的一样温柔,虽说在责怪秀禾带着自己瞎跑,也失不了体贴爱护,秀禾做着鬼脸,跑她身边保驾,这一年秀禾高了一头,好看了许多。“姊姊笑了,姊姊笑什么?”秀禾抱着嘉禾便摇晃。嘉禾不语,秀禾恍然大悟,拍拍头:“我都忘了。”又比划一遍。嘉禾笑着摸摸她头,看向惠娘,比划:“娘,吃饭了。”惠娘看着进厨房的嘉禾,刮刮女儿的鼻梁道:“瞧瞧你姊姊多贴心……”“别,本来鼻梁就没有姊姊高。”“再怎么也不会高哪里去,去帮忙。”这时候一阵歌声传来,“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爹回来了!”秀禾扑将跑去。水伯应声,“嗳,惠娘,我回来了,今日收成大好。”秀禾将鱼竹箩拿过跑去厨房给姊姊,厨房很干净,自从姊姊来后这儿的的窗台总会放着四季的花,是清晨姊姊剪下插到清水里的,很美。嘉禾倒出来,大多都是河产,春日里没有多少人愿意去把这将要生出的鱼捉了的。有些还是小的,只有一条金色的鲤鱼,很长一条了,嘉禾瞧着喜欢也便放在缸子里养着。这时候院子里又是水伯在唱,想是摆了桌子在院子里,水伯饭前喜欢喝点酒,秀禾已经端了下酒菜出去了。嘉禾有些时候觉得这一家子很奇怪,人说礼不下庶人,可是水伯很有礼仪,虽不咬文嚼字,却是唱着《短歌行》的,惠娘更像以为贤淑的夫人,相夫教子,一举一动都和身边的妇人截然不同,秀禾虽然顽皮,却也是从小教养的……“姊姊,”身后是秀禾清甜的声音,温柔地拍拍自己,回身笑笑,秀禾就接过手中的东西,勤快地跑出去了。罢了,想这么多做什么,忘了的便该忘了,现在的生活多好,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