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下来!”
我一晃神的功夫,赭烨身上的寒气就漫了出来,手指轻轻一敲身旁的桌子,那坛子可以被成为物证的东西就“咔”的一声碎成了一地冰渣……
我飞快的打了个寒颤,二话不说,极其乖巧的从床上跳了下来!
问题是,下来是下来了,那然后呢?
我不敢乱动,只能垂头站在两两方阵营之间,一边在心里嘀嘀咕咕,一边悄悄的换着脚——这季节,光脚踩在地上还是挺凉的……话说我的鞋子哪去了?
一边是三个人负手而立,居高临下,气势俨然。
另一边斜倚在床头,行动不便,衣衫不整!
我暗中腹诽,我们家这是明显的仗势欺人啊……
不过呢……
气场这种东西还真是很微妙的!
虽说多洛雷斯只有一个人,实力上明显处于下风,可是偏偏却透着一股诡异的上位者的凛然,就好像他正穿着世上最华贵的礼服,坐着金雕玉锲的龙椅,淡定从容,临危不乱的程度丝毫不输给我家那三位……
也不是说咱家那三个就差了,不过感觉的确是不一样……大概是和平素的生活习惯,处事方法,还有自身的性格有一定关系的!
我家那三个虽然杀的人肯定比多洛雷斯要多得多,可是骨子里却都太温和了,不是那种“天子一怒血流成河”的凶厉角色……
我打赌要是换成艾勒和敖登,两个人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在片刻之间把谢里尔经营了数年的热闹集市烘托成凶杀现场!
……
“小东西,过来!”冶封皱着眉头打断了我的嘀嘀咕咕,抱着我随便拉了一把椅子坐下,然后极其自然的把我的脚丫子收进了怀里。
“唔,真暖和!”我舒服的蹭了蹭冶封的脸,还没等亲一下表示感谢,就被六道三双犹如芒刺的目光扎上了后背!
不用任何解释,我就知道为什么会遭到这样的待遇!
多洛雷斯是因为我跳进了他对头的怀里,赭烨是因为看到我几乎衣衫尽褪,哈萨尔是因为我忽略了他第一顺位的暖炉和抱枕的作用……
其实说起来,要说最临危不乱的,还得是小爷我!
在如此多犀利的目光之下,在百年不遇的重压之下,小爷我居然还能抓抓脑袋干笑一声,硬着头皮转移话题:“怎么这么早?不是说要等到黎明的时候么?”
对了,直到现在外面还安安静静的呢,月影的“空袭”一整晚都没动静呢!
他们不至于连炸药都装了消音器吧?……再说了,炸弹上能装那玩意么?
赭烨淡淡的从袖子里变出一条衣带递给冶封,然后看着多洛雷斯道:“这还多亏了陛下!”
多洛雷斯微微一笑:“不敢!”
赭烨从桌上拿起一只酒杯,放在指尖把玩了一秒,然后又是“咔嚓”一声脆响,冻出了细碎的冰粉:“陛下如何就能笃定,在下不会愤而屠城?”
我心疼的一抽,那是我喝交杯酒时候用的酒杯,真真正正的玲珑剔透的好东西,连我这种眼光都能看出来贵得要命……
多洛雷斯连眼睛都没眨一下:“魅影妖王以仁德名天下,又怎么会难为一些手无寸铁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