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韵心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又歇斯底里的求饶道:“老爷!不要这样对我,我知道错了,不要让我搬出去……”金元驹神情冷漠,无动于衷。顾韵心见此,立即嚎啕大哭,当场发泄自己的委屈。谁都明白,只有这里是金家宅邸,金元驹口中的另一处宅邸,是个常年无人居住的地方,加上又在北城,北城可是市井传闻锻州最杂乱的地方,那里鱼龙混杂,还有各种江湖人行走,算是一个危险的地方,因此凡是想要安宁过日子的人,都不会想要去北城那边住。这正是顾韵心哭闹的地方,因为她曾经就是寄住在北城那个破烂地方的人,在进入金家的那一天她就发誓这辈子绝不会再回去北城,如今老爷要她去北城住,岂不是要她毁坏自己的誓言,重拾当年的噩梦,她绝对不要这样的结果。顾韵心越想心里越慌,跪着挪到金元驹的面前,拉着他的长衫恳求道:“老爷,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我千不该万不该对粮玉动手,我向您保证,从今往后,我再碰见粮玉一定会恭恭敬敬的待她,把她奉为主子一样,只求您不要把我赶出去,好不好……”金元驹解释道:“你误会了,我没有要赶你出家门的意思,只是要你搬到北城那边住而已,这样做的目的也是为了让你和粮玉从此减少见面的机会,你到了那里以后,我也会给你找几个下人伺候,绝不会令你不好过。”顾韵心用力的甩头,想也不想的拒绝:“我不要,我不要去北城,我只想留在这里伺候老爷,我哪儿也不去——”“韵心,你这又是何必呢。”金元驹轻叹。顾韵心哭得脸上都是泪水,正绞尽脑汁的想着拯救自己的法子,忽然间灵光一闪,她想到了。她立马激动的向金元驹道:“老爷,若是我能求得粮玉的原谅,您是不是就不会让我去北城了?”“这……”金元驹露出了犹豫之色,目光投向一旁的粮玉,她也是一脸茫然。金元驹在心中沉思,终归是一家人,做得太绝的话以后也不好相处,虽然顾韵心这次鲁莽了点,但结果大家都相安无事,若能各退一步,便是好事。想罢,他点头了。“行,你若能得到粮玉的原谅,让她说出愿与你化干戈为玉帛的话,我就不让你去北城了。”“谢谢老爷!谢谢老爷!”顾韵心发自真心的拜谢,随即从地上起身走到粮玉面前。粮玉把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纵使知道顾韵心是来求自己原谅的,也要做出毫不在意的样子。顾韵心脸色难堪的望着近在咫尺的粮玉,缓缓的往地上落跪。粮玉虽然勉强故作镇定,却在见到她对着自己下跪的时候,仍是感到了震撼。下一刻,顾韵心又当着粮玉的面前,抬手掌掴自己。那一道耳光,响得整个厅堂的人都跟着震了下,随即目光齐齐的看向顾韵心那里。顾韵心的脸上印着红红的巴掌印。她仰着头,望向粮玉道:“粮玉,三娘给您道歉了,为傍晚发生的事,我不该因为见到你出现在宝丰的柴房里而激动,更不该对你出手,而今我知道自己错了,想求得您的原谅,不然老爷要将我赶去北城那儿住,我真的不想再回去北城了。”说到最后,顾韵心哽咽了起来,语气间无比的卑微,为了守住自己曾经立下的诺言,她是什么事也干得出来。粮玉此刻的心情挺复杂的,但并非是同情三娘,相反觉得三娘是个疯狂的人,今天的所作所为真是令她重新认识了三娘。顾韵心满脸期待着,却见粮玉久久不说话,顿时心凉了不少。但她怎会是轻易放弃的人,于是又抬手掌掴自己。一巴掌!两巴掌!三巴掌!打脸的声响不断的在厅堂内响起。顾韵心像疯了一样用力掌掴自己的脸,边打边征求粮玉的原谅——“粮玉!我求您了,原谅我吧!”“粮玉!”“求您了!”不仅粮玉吃惊,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为顾韵心的作为而震撼。巴掌声还在持续。求原谅的声音也还在说。直到一只手伸来抓住了顾韵心的手,最后的一巴掌才停下来。顾韵心肿着一张脸抬头看去,才知制止自己的人是粮玉,顿时心中有些窃喜,猜想她是不是要原谅自己了。粮玉无奈道:“罢了,搞得好像我真是个坏女人一样,明明受伤害的人是我……”说到这里不免要为自己抱怨一声,再道:“三娘,你这又是何必呢,为了能留下来这样对待自己,搬去北城住有什么不好,从此以后你我不用天天见面,也就不会为了一些小事而争吵甚至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