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玉斜眼瞅着父亲,不悦道:“爹是在说我错了?您忘了我是和您一起进的家门,却被宝顺给打了,从刚才到现在,我都没有听到宝顺对我一句道歉,您可以说宝顺年幼不懂事,不知道做错事该向人道歉,但他的母亲三娘总该懂事了吧,结果三娘不仅不明正,还护着宝顺跟我吵起来,这件事孰是孰非,爹的心里应该很清楚。”“我这……”金元驹被女儿说得哑口无言,只得附和她道:“你说得对,你说的全部是事实,爹可以为你作证,只要你不再生气,我立马让你三娘跟宝顺向你道歉,这样总行了吧,女儿啊,爹真的很为难了。”最后的声音显尽了金元驹的无助,若说是几房妾室之间的吵嘴他倒也不必理会,偏偏这次得罪了他的宝贝大女儿,可真令他苦恼。在金元驹的眼里,到底只有正室才具备身份地位,更别说他原来还是入赘金家的女婿,因此在正室离世后,唯有正室所出的孩子会被他额外看重,这就是为什么金元驹会在粮玉面前表现得弱弱的原因,他那是对正室女儿的宠爱,也为此才引得顾韵心的不满。但顾韵心终究只是个三房小妾,金元驹可以在平日里对她宠爱,却不能在大事面前顺着她,尤其是在粮玉面前。粮玉目前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不仅会破坏家里的融洽,还会促使顾韵心现在就对她下手,那她会得不偿失,已经告诫过自己,现在还不宜去和二房三房作对,所以她得沉着冷静。随后粮玉笑了出来,和金元驹道:“爹,您放心吧,我已经不生气了,又不是记仇的人,至于是否让三娘跟宝顺向我道歉,随便她们吧,我是无所谓,不会真与她们娘俩计较。”金元驹松了口大气,跟着也笑出来:“你不生气就好,该道歉的事还是要道歉,不能没有金家的规矩,就像你前面说的,我们家以前是太过放松了,才会闹出今日的乌龙,我也认为这个家里是该有一些规矩了,这样吧,粮玉,今后家中的规矩都由你来定,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金家上下都会遵守你定的规矩。”粮玉挑挑眉,有点惊喜道:“噢,爹说的可是真的?您真要我来定规矩,可是连您也得遵守哦。”金元驹脸上露出了尴尬之色,为了不在女儿面前明显的露怯,只得硬着头皮道:“那是,那是,我作为家主,应该当个表率。”粮玉心满意足的笑了:“有爹的保证我就放心了。天要黑了,我的肚子也饿了,先去吃饭了。”“我马上命下人们开饭。”金元驹笑脸送走粮玉后,再一次松了口气。随后他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顾韵心母子俩,又换上凝重的脸色。“韵心,要开饭了,就不在这个时候和你说,先去吃饭吧,吃完饭你再跟我回房谈一谈。”“老爷……”顾韵心难得见他对自己露出这种神色,心里不禁有些慌了。金元驹没再说什么,随即快步离去了,留下她们母子俩在原地。金宝顺抬头望着母亲的脸,小声道:“娘,我害您被骂了,对不起,都怪我。”顾韵心伸手抚摸他的小脑袋,柔声道:“宝顺乖,你没有错,错的是你大姐粮玉,明明就是她不爱护你这个弟弟,看我们娘俩好欺负。”年幼无知的金宝顺把母亲的话记下了,真认为是大姐的事,才使得他和母亲受到父亲的责骂,他把此仇记下了。晚饭的时候。粮玉和金元驹坐在主位,二夫人苏燕君坐在粮玉的右手边,再过去是她的几个孩子。苏燕君贴心的给粮玉盛了一碗珍宝鸡汤,又往她碗里夹了肉,一脸笑盈盈道:“粮玉,多吃点,今天我照样吩咐后厨那边全做你爱吃的菜。”“谢谢二娘。”粮玉有礼的感谢。苏燕君一如既往的待她温柔体贴,若是以前粮玉还会相信她是真的待自己好,但自从历经被她们害过后,粮玉现在已经知道,她们这些人待她好是有目的,都是为了锦衣玉食与富贵来讨好她,如果没有那一出,或许粮玉会待她们好,回报她们这些年的养育之恩,但如今,她唯有与她们疏离,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危,否则说不定那日不小心又得遭殃了。飞来横祸苏燕君眯着一双笑眼,看粮玉喝下鸡汤,满意的收回目光。再抬头望向对面沉默不语的顾韵心,平日里吃饭的时候属她声音最大,今天却突然不吱声了,也是令人意外。要不是她提前问了婢女,真料不到顾韵心会去和粮玉吵架,这点苏燕君完全不支持,甚至觉得顾韵心疯了,才会去找粮玉的麻烦,也不看看粮玉在这个家的地位,连她这位二夫人都要哄着,岂是顾韵心一个小妾能得罪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