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掷地有声,只是伴随着那妇人一声声“伯爷”的凄惨哭求,显得有些古怪。
易老爷跪在正中间,泰然自若,仿佛真是被冤枉的。
不知过了多久,太监前来禀报,说派去侯爵府搜查的人回来了。
侯爵府花园里,确有一个暗门,通往后院。
他们还把侯爵府众人,包括侯爷、夫人、公子,以及府里的管家婆子,都带回来了。
祝青臣看了一眼柳岸,柳岸马上站起身来:“陛下,未免两方串供,老臣提议,将让昌平伯爵等人暂避。”
“夫子所言极是。”皇帝微微颔首,朝太监们摆了摆手,“把这些人先带下去,捂着他们的嘴,让他们在后面听着。”
“
是。”
以防万一,太监们问过皇帝,直接拿来牛蹄筋绳,把最闹腾的两个人,昌平伯爵和那个奶娘结结实实地绑了起来。
易夫人从头到尾跌坐在地上,整个人好像失去了生机,跟个木头似的,一动不动,便也不绑她了,只是把她带到屏风后面去。
陆榷拄着拐杖,站起身来,也到屏风后面去避一避。
殿中重新收拾干净,浑然不像是刚闹腾过的样子。
随后,几个太监将文远侯及夫人,还有陆继明请了上来。
一行人行礼:“参见陛下。”
皇帝直接问:“文远侯,府上后院的那个暗门,是做何用的?”
“这……”文远侯似乎有些为难,“此乃臣的家事……”
柳岸故意问:“侯爷莫不是金屋藏娇了?夫人在此,害怕夫人知晓?”
“不……”文远侯顿了一下,竟然应了下来,“是。”
也是,文远侯分得清轻重。
若说是他自己藏的人,顶多是他私德有亏。
可若说是他帮昌平伯爵藏的人,又哩哩啦啦牵扯出一大堆事情,没完没了。
不如干脆说是自己的。
文远侯俯身行礼,愈发恭敬:“是臣的红颜知己,臣与她……一见钟情,但是不好将她带过府里,所以……将她养在后院。陛下莫不是……连臣的家事都要管?”
柳岸冷笑一声:“侯爷,你的红颜知己,好像和昌平伯爵的红颜知己,是同一个啊。”
文远侯连忙道:“不知柳夫子是从何处听来的传言?臣的……”
柳岸提高音量,朗声道:“你养在府里那位,方才就在此处,与昌平伯爵情深义重,恨不能当场殉情!”
“而昌平伯爵,咬死了不承认自己与她认识,反倒说她是侯爵府派来陷害他的,是你文远侯派来陷害他清白的!”
什么?
文远侯惊诧地抬起了头。
侯府与伯爵府是世交,他与昌平伯爵也是至交好友。
感情他为了昌平伯爵,一个人把事情扛下来的时候,昌平伯爵竟然在皇帝面前污蔑他?把罪责都怪在他头上?
不!
屏风后面,被捆住的昌平伯爵奋力挣扎。
文远侯认下来就好了,只要他认下来,自己就干净了!
好了,到这里就可以结束了!
事情如他所愿,陆榷用拐杖轻轻拨开太监的手,又把易老爷嘴里的抹布挑开,让他得以挣脱。
“哐”的一声,易老爷撞倒了屏风,冲了出来:“陛下!陛下!文远侯已经承认了,那个妇人是他的,不是我的!臣是清白的!”
文远侯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至交好友,竟然会毫不犹豫地把脏水泼到自己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