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但凡掉一根头发,都能引发二皇子府的惨剧,如果被她盯上宋拾音的话……叶氏心中不由沉重起来。她已经准备好,只要发现不对,就立刻呵斥宋拾音回去,这个恶人,她可以当。结果李夕儿只是怒瞪宋拾音,“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大家都会穿玄色?所以你故意反其道而行?”“?”她在说什么胡话?如果她早预料到这种情形,今天站在这里卖玄色衣服的批发模特里,一定有她宋拾音的一席之地。宋拾音沉默片刻后,说道:“如果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么?”李夕儿嗤笑,“我不信。”宋拾音早预料到她会说什么,她点了点头,“好的,那我就是故意的。”七郡主李夕儿:“……”叶氏并一众围观的侍女:“……”“你!”李夕儿着实被气到了,她跺了跺脚。“我本来还只是怀疑玄色穿起来会不会很难看,直到我看到了你,感谢你的出现让我认清了一个真理,穿玄色,不一定难看,但长得丑的穿了,一定很难看。”宋拾音说得极其认真,仿佛只是在论述一个基本常识。其他人:“!!”李夕儿:“……”叶氏吃惊地看向宋拾音,恨不得捂上她的嘴,巴不得把自己埋进地里。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宋拾音的一句话,犹如飙风,一下子将大家的三观震得粉碎。不是没人怀疑过玄色,是不是真的好看这个问题,但玄色是高贵的颜色,最先从皇室流传出来,皇室贵女都在穿,自然会风靡盛京的整个贵人圈,引发贵女们的争相模仿,在她们的认知里,皇室中人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高贵,连带着她们喜好的衣服款式,也都是,即便真的不好看,也不会有人敢出来说。但今天宋拾音的一番话,直接让她们觉得自己的伦理道德怕是要保不住。竟然有人敢光明正大地质疑皇室的审美,还内涵李夕儿长得丑。她们觉得自己不该站在这里,应该躲在床底。“你你你,你敢骂我丑?”李夕儿气得七窍生烟,怒指宋拾音。“……”她只是实话实说,怎么还急眼了?宋拾音想辩解几句,张了张嘴还是咽了下去,算了算了,跟个小丫头计较什么?她都是二十好几的大人了。“不,你不丑,我丑,刚刚那番话,说的是我,你信吗?”李夕儿看着宋拾音那张如花似玉的脸,怒不可遏道:“我不信。”咆哮完她就后悔了,她上一句不信的后果还历历在目。果然,只见宋拾音露出了一副‘看吧,我说了你又不信,我能怎么办’的表情。李夕儿:“……”怎么办?她更生气了!【我去去去去,好狠。】【主播真的好气人,但又很解气,又气又爽。】【要我是那个贵女,我保准气得比她还狠。】【主播这张嘴,真是令人又爱又恨。】【我唤你一声老婆,你敢应吗?】后面的风波,随着二皇子妃的到来后,悄无声息地结束了。随后,就是宴会的开始。宋拾音本想跟着叶氏去往属于她们的位置,结果没想到她跟叶氏不坐一起,相反她还有个单独的座位。出来聚会,最好是抱团取暖,不然容易被人孤立,尤其宋拾音自认自己弱小无助,很需要被人保护。她举起手,有话要说,给她安排个单独的座位,万一被人暗算怎么办?刚想提出自己的异议,结果发现给她安排的是比较偏僻,也更加僻静的角落,四周清幽,但周围的一切却可以尽收眼底,反而看起来像敌人在明,她在暗。啊,她没意见了。甚至想问一句,她刚想干啥来着?不,她刚没有任何想法。二皇子府内的宴会举办得那是相当热闹的,明烛辉煌,筵席丰盛至极,美酒佳肴,罕见的山珍海味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专门的下人在边上烤着乳猪,香味格外吸引人。女子席还没开始,男子席那边的名士大臣们就玩起了曲水流觞游戏,所谓的曲水流觞,就是宾客们坐于溪流之旁,把盛酒的杯子从水的上游放下,认它顺着水流而下,将酒杯送到宾客的面前,谁取酒谁即席赋诗,做不出便要自罚三杯。就连盛酒的杯子‘殇’也有讲究,它外形椭圆,浅腹平底,两侧有耳,状如飞翼,又称羽殇。才士们诗酒歌赋,行令投壶,好不热闹。很快就传来了各色喧闹声。女子这边也不甘示弱,乐伎在边上弹琴奏曲,女子开始整起叠韵令,不会叠韵令的也可玩射覆、投壶,这群贵女尚不是后世那般被各种禁锢的女子,玩起游戏来很是放得开,酒也是喝得大气,没有藏着掖着,装作自己沾不得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