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俞欢的葬礼,上官家一行人在幽州一直呆到十一月底才返回栗州,殷宏澜一家理所当然的留在了幽州,用他的话说是想要在俞欢的墓前多陪陪她,也算是弥补一下这些年的遗憾,香雪和冬雪也都留在了幽州。
晏宓儿回到栗州之后就病倒了,那是她在嫁进上官家之后第一次生病,让皇甫悦萼着急上火的将大夫叫了进来好生诊断,而结果却让所有的人又喜又忧,喜的是晏宓儿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忧的是晏宓儿因为前段时间心力交瘁,还有郁结于胸的伤心难过未消散,也因为连日的奔波身体有些虚弱,情况不是很乐观。
皇甫悦萼将上官珏叫到身边来狠狠的骂了一顿,她认为晏宓儿的伤心难过都是因为上官珏的风流——上官珏在俞欢葬礼之后去找莫静,回来就得意洋洋的宣告莫静已经是他的红颜知己了,已经给了他一个住址,以后再也不会断了联系,更不会被人欺骗云云,而心知肚明自己是被冤枉的上官珏只能接受皇甫悦萼的责骂。
是带着孩子回家探视娉婷为上官珏解了围——娉婷出嫁不到三个月就传出了喜讯,十月怀胎之后,在今年的二月诞下一个女儿。当时上官昊和皇甫悦萼夫妻俩亲自参加外孙女的满月宴,也顺便让徐家的人知道,这个女儿在上官家夫妻心里面有相当重要的地位,谨防徐家因为娉婷生了女儿就想着给徐秉辉纳妾。也不知道是徐家原本就没有那样的心思还是因为上官昊夫妻的暗示,徐秉辉还是老老实实的守着妻女过日子,别说是妾室或者通房丫头,就连烟花场所都不涉足,娉婷也慢慢的管理一些家务,过的还是很滋润的。
与皇甫悦萼说笑之后,娉婷很放心的将女儿丢给了皇甫悦萼,自己单独过来探望晏宓儿,姑嫂两人自从娉婷出嫁后就没有见过面,虽然书信往来不断,但还是比不上见了面好说话。
“嫂嫂瘦了很多!”娉婷见到晏宓儿的时候就皱紧了眉头,她觉得眼前的晏宓儿和她刚刚出嫁的时候完全就是两个样子,也对上官珏有了淡淡的不满。
“我觉得还好!”晏宓儿倒是没有那样的感觉,她现在不过是稍微瘦了一点点而已,没有瘦很多,而在知道自己又有了身孕后她很努力的让自己开心起来,成效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比起之前已经好了很多了。
“是不是因为母亲说的原因?”娉婷皱紧眉头,道:“嫂嫂,如果大哥真的喜欢上了那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人,还是很有必要把她给除了……宁愿将她娶进门,让她在你的控制之下,也不能让大哥真的养一个外室!”
“不是因为你大哥,只是我自己的原因而已!”晏宓儿摇摇头,微微笑着道:“你不要听母亲说说就当真了!”
“有的时候你就是不够狠!”娉婷皱眉,道:“就像当初,你就不该自己单独落水,而是应该拉着玉梦瑶一起……”
娉婷忽然停住了自己的话,脸上有些心虚的看着晏宓儿,埋在心里多年的秘密说了出来,有些释然,也有些惶恐。
“当年在树丛后听到我和玉梦瑶说话的人是你?”晏宓儿很意外,她一直以为是黄潇湘或者吴姨娘身边的人,没有想到会是娉婷,看来那个时候娉婷就为自己打了一次掩护。
“我其实也没有听清楚你们在说什么,但是……”娉婷仔细的观察着晏宓儿的神色,道:“但是我知道那个时候大家都将怀疑的目光集中在黄潇湘身上,而我对她们都没有甚好感,也不想为她们澄清什么,所以就保持了沉默。”
“那么你知道了些什么?”晏宓儿微微一笑,看来娉婷过得比想象的还要好,所以才会丧失了以前的警惕心,要是以前的她不大可能将这件事情说破的。
“我知道嫂嫂一定有一身不错的功夫!”娉婷没有在晏宓儿脸上和眼中看到任何不善的情绪,微微的有些放心,道:“被点中穴道全身僵硬应该是嫂嫂自己的杰作,能够在那一瞬间将自己的穴道封住,留下淤青,还能够保持清醒,让自己没有真的受到什么不可预料的伤势,说明嫂嫂定然是身怀武功,而且不低。之后我有很认真的留意黄潇湘她们的举动,也知道史雅琪是受了伤和惊吓之后匆匆离开上官家的,更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还有吗?”晏宓儿觉得自己还是小看了娉婷,不过娉婷有这样的城府不是一件坏事。
“还有就是我知道嫂嫂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动手伤人的,要不然拓拔芩心就算是有十条命也活不到现在作恶了!”娉婷讨好的看着晏宓儿。
“这件事可不能让别人知道了,否则的话一定拿针缝了你的嘴!”晏宓儿不是很认真的威胁着,娉婷立刻笑嘻嘻的点头。
“拓拔芩心又怎么了?她怎么作恶了?”晏宓儿皱眉,拓拔芩心似乎已经是很遥远的人了,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听说过她的事情了,在上官家,她们都是被刻意遗忘的人,难道她的所作所为已经被人知道了?
“宁嬷嬷已经不在了!”娉婷有些难掩的伤心,宁嬷嬷虽然对她没有像对宇凯那般好,但在能够护着她、关照她的时候还是会维护她的,知道她的死讯说不难过也是骗人的。
“什么时候的事情?“晏宓儿皱眉,她知道宇凯府上不一定有上官家的眼线,但是宇凯府上有什么大的动静上官昊应该很清楚才是,或者说宁嬷嬷实在是入不了上官昊等人的眼?
“十月中旬!”娉婷叹气,道:“我是两天前才听姨娘说的,她说宁嬷嬷是被拓拔芩心逼死的。”
“逼死?”晏宓儿皱眉,拓拔芩心会那么轻易的就授人以把柄吗?
“宁嬷嬷是被拓拔芩心身边的那个青芽推到水里,染上了风寒,拓拔芩心却不给宁嬷嬷请大夫,姨娘请了大夫也不给进门,甚至几次打翻了药罐……小病成了大病,她年纪又大,自然熬不下去,就去了。”娉婷难言苦涩地道:“宁嬷嬷去了,拓拔芩心也没有掩饰她的本性了,直接将姨娘从原先住的院子撵到了下人住的地方,吃穿用度都照着下人来,还必须干活。我两天前见到姨娘的时候,她已经瘦得不成人形了,看到我就失声痛哭起来……”
“宇凯就不管吗?”晏宓儿心里叫着活该,她们有今天的下场都是她们自找的,要是她们没有对拓拔素月做那么绝的事情,上官昊不会将宇凯逐出上官家,不会有后面一系列的事情了,更不会有今天这样的下场。
“他?他整天醉生梦死还知道什么?”娉婷见过宇凯一面,完全就认不出来那是曾经意气风发,自以为明珠暗投,生不逢时的那个哥哥,和路边上买醉的流浪汉已经没有了区别——不对,路边的流浪汉还能自己站起来走路,而他连走路都不会了,冷冷地道:“我看他也没有多少日子了,每天除了喝酒以外就和几个小妾胡天胡地,迟早有一天死在酒坛子或者女人的身上。姨娘说她已经有半年没有见过宇凯清醒了,宁嬷嬷死的时候宇凯倒是清醒了,可是他却问姨娘为什么不和嬷嬷一起死,还说他有今天都是嬷嬷和姨娘的错……”
宇凯已经被拓拔芩心洗脑了吗?或者他知道了真相却没有勇气面对,所以只能是自暴自弃?晏宓儿随意的想想,然后道:“娉婷有什么想要为宁姨娘说的吗?是不是想让我在母亲父亲面前说情,将她接回来?”
“接回来又如何?老夫人会让她过得比现在更悲惨!”娉婷摇摇头,拓拔素月就算已经开始吃素了,已经是一副悔过自新,慈眉善目的样子了,但是娉婷永远都不敢相信她会有宽容之心,苦笑一声道:“我是想请父亲将姨娘送到家庙去,那里虽然清苦了一些,但也比一天天的受着折磨要好得多,姨娘也愿意接受这样的安排。”
也就是说宁姨娘其实并不愿意去家庙,而是娉婷的主意喽!晏宓儿立刻明白这其中的玄机,也知道娉婷定然从宇凯府上知道了一些什么,但是她为什么想要这样做呢?
“我见到了宇凯的孩子,拓拔芩心生的那个孩子!“娉婷知道晏宓儿想问什么,坦然的道:”拓拔芩心或许对所有的人都恨之入骨,但是她对孩子却是相当的好,我远远地见过她和那孩子玩耍的情形,她是将自己全部的心血都投在了孩子的身上,我也是做母亲的人,知道孩子对母亲很重要,而母亲对孩子更是独一无二,我不能为了一个已经无药可救的宇凯和到现在都还想耍心机、利用我的姨娘毁了一个无辜孩子的人生。
“这件事情最好是由你向父亲提出来,而我会大力地促成这件事情的!”晏宓儿很赞成娉婷的做法,宁姨娘和宇凯有今天是咎由自取,没有必要再为他们出头,为他们出头之后呢?一连串的麻烦就像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开,更何况其中还有一个无辜的孩子,而且……她心里冷冷的一笑,或许上官昊已经知道了这些事情,也同样是顾及到孩子才没有什么动作吧!
“那我就先谢谢嫂嫂了!”娉婷松了一口气,只要晏宓儿说出这样的话她就放心了,至于宁姨娘,直接送去家庙就好,不能让她有机会接触上官家的任何一个人。
“对了,嫂嫂,大哥真的养了外室了吗?”娉婷还是记得自己急匆匆过来的原因。
“当然不是!”宓儿很真挚的为上官珏辩白,道:“那不过是为了堵住某些人试图塞人进上官家的借口而已,娉婷不要相信那些话,你想想,我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能让你大哥这么轻易的胡来吗?”
“如果要是有什么的话,一定不要闷在心里,更不能让自己受委屈!”娉婷总是觉得不放心,皇甫悦萼的表情可不像是没事的样子,但是……她还是放弃了干涉,有的事情本来只是夫妻间的事情,可以很简单的解决,但是加上了其他的人,不管是好心还是恶意,都有可能将事情变得复杂,她还是不要用关心的理由,干涉别人的事情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