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涨的通红,嘴角渗出血来,如同茹毛饮血的野兽。
“我告诉你,是因为詝神通灵给我,指示我这么做的。你不如好好想想,自己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才会遭此惩罚。”
白瑾卿眼底闪过一抹笑意。
此言一出,那人眼底的疯癫迅速被一抹惊惶取代,整个人剧烈的挣扎起来,这是他面对死亡都不曾有过的神色。
她可太懂怎么治这些人了。
他终于吐掉了嘴里的袜子,“你。。。。。。你胡说,我没有!我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詝神。。。。。。”他面色凄苦:“您究竟为什么这样对我啊?”
燕韶安凉凉的扫了一眼这个神智几丧的人。
暮翎绾突然觉得这些人有些可悲,她站起身,这一开口却打破了这些人的最后一丝幻想:“诸位,你们与其去想着怎么求詝神,不如想想造成你们痛苦的根源是什么。詝神救不了你们。皇帝自称是詝神的权利授予者,向你们征收重税,说是洗清你们平生的罪孽,死后才能得渡。你们有什么罪?层层税款交了上去,进了贪官污吏的口袋,他们在你们看不到的地方骄奢淫逸。可你们的生活,真的好过了吗?”
没有。
可是没有詝神,谁来救他们?
苍白的船在水面上漫无目的的漂荡着,连包围是何时解除的都浑然未觉。
“你早年在边境待了那么久,对大珉水师可有了解?”
皓月当空,倾洒空明。
甲板上摆着一张四四方方的木桌,细看还能发现几块地方泛着黑灰,通身透着股破烂寒酸。
桌子两边面对面坐着一对人影,一静一动仪态尽显,一瞥一笑俱是风姿。
那桌子的逼格被瞬间提升了百分百,连桌角的那几个虫洞都让人觉得定是别出心裁的设计。
“欸。”离枝撞了撞青时的胳膊肘:“咱们以后军费不够了就去卖桌子吧。”
“什么?”青时正凝神想事,明显是没跟上离枝的脑回路。
“你看主子和杜姑娘往那一坐,还能看出那桌子本来的样子吗?我开家铺子,把那二人往店门口一摆,那价格准能在翻一翻。”
“。。。。。。”
“昨天韶安还是打你打轻了。”
离枝面色一变,当即“唉!”了一声,冷脸道:“休要再提!”
他话音一转,道:“说真的,等将来事情结束了,咱们就开家小店。。。。。。我当老板,你当小二。”
“我跟你开店怕是得饿死。当年主子让你当块玉佩,你险些和人干起来,忘了?”
离枝心如死灰:“滚。”
只是无意间提起这件事,二人都不知怎的,移了目光没说话了。
白瑾卿拢了袖,将温水递过来,道:“刘岩手下的兵,和当年的域安军没有可比性。”
那确实。
暮翎绾接过杯子,轻轻点了一下头。
夜色朦胧下的甲板透着漆黑,看不大清杯子里装了什么。
没有味道,不是茶。
她有些奇怪:“怎么是清水?”
“晚上茶水喝多了不容易睡觉,不知道你久在边境这习惯是怎么养成的。”
暮翎绾闻言,笑了一下,“还有这说法。”
白瑾卿没接话,是在等暮翎绾喝完。
暮翎绾把被子轻轻搁在了桌上,敛了神色:“眼下义军里的船真要和早些年咱们和绛娄对战的那种比,还是有差距的。”
白瑾卿问:“你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