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各一言不发,但她憋在心里的骂骂咧咧已经快爆表了。
可?惜洛安没有开阴阳眼,更没有在此?刻看穿她任何?心理活动——他太累了,回到最安全的家、在浴室洗去?灰尘浸过热水后就变成了“晃悠着去?床上一倒就能?当场昏迷”的状态,之前不过是坚强又伟大的煮夫之魂,驱使他去?客厅查看“或许没关机一直开着浪费电”的电视机……
洛安现?在就像刚做了全身?麻醉手术,自以为很清醒,其实早已神智不清,而眼前的“幻觉”在他疲惫的视觉里甚至是重影的,更别提让他细致地“察言观色”了。
当然,这一切还有一个前提,洛安进入“全麻”状态前看见?了那条八点半的动态,他深深地相信着真实的妻子远在城市另一边的酒店里开派对,八点多带着女儿在派对里玩怎么可?能?凌晨出?现?在家里呢——
面前重影的人影便理所当然是“幻觉”,不用再顾虑她的想法或心情,可?以随意揉搓,随意贴抱,随意撸。
因为是自己的幻觉啊。
洛安第无数次揉了揉她的头发,心满意足。
“感觉所有的疲劳都在清空。太好?了……好?好?摸……”
感觉自己快被这智障盘包浆的安各:“……”
幸亏她一小?时前刚洗了头,否则迟早被他搓出?头油。
……你还盘!还盘!就算我刚洗了头也不能?怼着这么盘啊,我的脑袋又不是菩提手串,别摸了智障!!
安各此?时有千言万语……千骂万吼憋在心里,她特别想开口?吼他,把他彻底吼清醒。
但又特别舍不得吼。
都累成这样了。
她最终只能?臭着脸任他揉搓,在心里告诉自己不生气不生气,人总不能?和智障计较。
……想摸摸头想摸摸脸,这种开口?跟我说一声就能?满足的小?需求也能?让着忍着忍十年?,他脑子真的哪里有大病……
再抵触被别人摸头,也是被“别人”啊。
我跟你这些年?连床单都滚过无数次了,这样那样的地方你摸得还少吗——这么多年?过去?,难道我还会介意你平时摸摸脑袋啊?
想被梳头我去?学,想吃葡萄我就买,想去?旅游我就安排经理人代班,出?差回来后不想要迎接想要安静睡觉,那我就带着孩子在外面住一晚……你想要什么就开口?告诉我,别总是在开口?前就悄悄缩回角落。
我不会玄学更不会读心术,处理感情问题又没那么理智没那么经验丰富,所以你一定要和我说,说清楚,而不是拼命地压抑想法和诉求,你这人究竟是怎么……
【他是个低贱的道具。】
【去?死才有更高价值。】
真是……智障。破烂。
笨蛋。
安各伸出?胳膊,握过了他还放在自己头顶上的手,把那一点点拉下来。
洛安恍然大悟地“哦”一声:“我还说你怎么到现?在都没被惹毛呢,幻觉。现?在你要对我使出?豹豹示威时特意加大的手劲了?把我的手腕掰断表示惩罚吗?”
示威你个头。
安各拉过他的手,捧到唇边,忿忿张嘴,“啊呜”一口?咬了下去?——
最终却还是没舍得用力,只是拿虎牙轻轻磨了磨。
牙尖蹭过那只手上不起眼的旧疤,似乎也蹭过了许多许多年?前属于某顶白?斗笠的冻疮。
自诞生起就是一抹扭曲生长的幼苗,带着许许多多的毛病成长至今,早就遗忘了正常笔直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