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寒臣坐在了走廊的长椅上,十指交叠,手背上的青筋脉络分明,袖口衔接处的腕表遮住了手腕内侧蜿蜒的割伤伤痕。
薄寒臣沉默了好久,向方洋要了一支烟,咬在唇间,示意方洋给他点火。
方洋:“迟老师不让你抽烟了。”
薄寒臣鼻翼间呵出浅淡的被忤逆的凉气,“你不说,他能知道?”
方洋:“……”
方洋给薄寒臣点了烟,说:“你状态很不对,是因为迟老师突然晕倒才这样的吧?”
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戏谑和调侃。
辛辣的尼古丁入喉,薄寒臣吐了口白烟,眼角斜睨出几分薄厌感:“明知故问,你是瞎了吗?”
方洋:“瞧你这魂不守舍的,你喜欢他对吧。九个月前,你出车祸,你的意识都模糊迷离了,还要强撑着要给迟诺打电话。对方已经接通了,你却挂了,把电话打给了孟靖轩,说一定要保护好迟诺,说他那张小喷子嘴树敌太多。我本来都要给你哭丧了,愣是没哭出来。”
临死前,你对自己的嘴没点b数吗。
树敌也是你俩一起树的。
薄寒臣没接话,过了几秒,讪笑:“想象力挺丰富。”
方洋耸耸肩,也给自己点了一支烟:“我不是想象力丰富,我是了解你。你喜欢迟诺,害怕迟诺心有所属,在背后讥笑你是个卑微舔狗,才一直又当又立的。舔两口就收手细品,咂摸不出味了又去舔两口。”
“……”
薄寒臣不置可否,伸出修长的手指将方洋唇间的烟抽出来,用手指一寸寸将火星子捻灭,扔进了垃圾桶,语气冷硬:“烟我只抽一手的,不抽二手的,你想抽烟就滚到一边去抽。”
方洋:“……”
咱就是说,有必要在奇怪的地方搞养生吗?
方洋:“迟老师很钓很诱,要不是还是你的人,圈子里那群豺狼虎豹早就急不可耐的蜂拥而上了。你喜欢他就应该去追他,他是个钝感力很强的人,对他好的人太多了,他是意识不到你的喜欢的。”
薄寒臣:“……”
方洋:“如果你还延续过去三年的相处方式,是想迟老师肚子里怀了别人的孩子后,然后再强势霸道地带他去打胎或者主动当他孩子的后爹吗?”
话糙理不糙。
薄寒臣静静把那支烟抽完。
升腾的烟雾缭绕在他性感清俊的脸庞上,薄唇扯了一下,似笑非笑。
方洋一看他抽烟抽爽了的帅样儿,就知道他心里的打算了,笑嘻嘻地:“要不要我给你助攻一下。”
薄寒臣冷笑:“就算舔他,我也有自己的节奏,用不着你咸吃萝卜淡操心。”
无论自欺欺人多么久。
他都得承认,他是喜欢迟诺的。
世界上有什么爱不自知?
除非根本不爱。
爱到深处,心尖由内而外都是苦的,是夜不能寐深夜心口发疼的,舌尖是不知羞耻毫无尊严想去舔的。越苦涩越想舔,越爱而不得越苦涩,最终陷入了变态的死循环。
方洋:“……”
平时也没少见你舔。
这会儿突然有节奏了?难道平时被迟诺一个眼神迷得五迷三道的是假装在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