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凌乐安始终愿意肯定她的想法,“那就让两个孩子跟我们走吧。”把事情确定下来以后,两个人又开开心心地去坐了摩天轮,然后在他们转到最高的位置时,凌乐安和井以在几乎能够俯瞰整个a市的高空中轻轻接了一个吻。结婚很多年了,至今仍然会为对方的气息而心动,凌乐安忍不住又亲了亲她的脸颊。凌乐安和井以没有坐大巴再回福利院,他们在院长的陪伴下找到初一和小白。井以用糖果和她那张温柔的脸,很快就哄得小白接近自己。井以拉着小白的小手,问她愿不愿意跟自己走。小白已经四岁了,当然能听懂井以在说什么,但是她第一反应却是看向初一,初一似乎意识到要发生什么了,但是他依旧不跟身前的凌乐安和井以有视线交流,只是拉着小白往后退。小白很依赖初一,初一不愿意,她肯定不会离开福利院。但是井以却没有眼睁睁看着他们往后退,她轻轻制止了初一攥紧小白的那只手——小白的手都被他握得有些发白了。初一见逃不开,第一次对人露出了狼崽子一样的表情。井以看见他脸上的表情以后,笑了,说:“所以你要和小白一起跟我们走吗?”初一当然听不见,但是小白听明白了,她喜欢井以,很喜欢很喜欢,刚刚为了初一已经放弃过一次跟漂亮姨姨一起走的机会了,现在听到自己仍旧可以跟初一在一起,就手舞足蹈地向初一比划起来。井以不知道他们究竟是怎么交流的,但是她确实眼睁睁看到初一渐渐收起了脸上那副凶恶、威胁的表情。初一妥协了。井以很激动地抱起小白,把她抱在自己怀里,然后在原地转了一圈。小白在她怀里咯咯笑。凌乐安走过去跟院长商量办手续的事,走过初一身边的时候,食指曲起,往他脑门上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初一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弹懵了,眼神里少了几分冷漠,多了茫然。第二天,凌乐安和井以带着两个孩子去医院做了检查,果不其然,初一有些自闭倾向,井以多问了一句小白的心理问题……这孩子有点太依赖初一了。医生说这两个孩子里,更有依赖心理的应该是初一,因为患有自闭症的孩子社交能力很弱,往往会对特定的人或物品表现出心理寄托的行为模式。井以和凌乐安都有点意外。回去的时候小白小脑袋转得像拨浪鼓一样,好奇地四处看,光是为了一个棒棒糖都能开心半天。井以问小白怎么突然这么活泼了,为什么在福利院里那么沉默……是在福利院里受欺负了吗?小白就摇摇头,悄悄告诉井以,是初一让她在福利院里的时候不要乱说话,也不要去跟陌生人玩,不然就会被抓走的。凌乐安提着初一领子,心想这孩子还挺聪明的。因为初一不让抱也不让牵,所以凌乐安只能用这种方式跟他一起走。凌父翻了三天字典,给突然多出来的大孙子和小孙女取了新的名字——凌弋、井弥。后来,凌乐安和井以又陪着凌弋去医院配了助听器。凌弋第一次听到声音那天,凌乐安蹲下身揽着他的肩膀,让他一点点走近井以,井以怀里还搂着井弥。井以说:“妈妈。”她握着凌弋的手,把他指尖放在自己喉咙上,让他在听到声音的同时感受自己声带的震动。念了三遍以后,她又牵引着凌弋的手去触摸井弥的喉咙,井弥兴高采烈地大喊:“妹妹!”凌乐安也拿着凌弋的手放在自己脖子上,慢慢说“爸——爸——”。凌乐安:……好像有点不对劲。凌弋目光愣愣地看着他们,似乎还沉浸在第一次听到声音的震撼里。井以和凌乐安见他不说话也没着急,毕竟这种事总要慢慢来。凌乐安已经逃避了很多年,成家立业,现在也到了该替家里承担责任的年纪了。他重新在凌家的几个公司里担任了职务,比从前忙了不少。但是即使如此,凌乐安每周依旧会抽出专门一天,带着凌弋和井弥去听井以的演唱会或者是现场节目录制。每场表演之前,井以都会提前预定出几个位置留给自己家里人。井弥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指着台上的井以兴奋地说:“那是妈妈!”凌乐安怕她从座位上跌下去,就按着井弥的小脑袋让她坐下。凌弋自从能听见声音以后,每次听井以唱歌时都很认真,凌乐安都习惯他这个木头性子了,不过今天照常按着井弥老实坐下以后,凌弋忽然转过头,对凌乐安喊了一声:“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