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的弟弟是天才,假的吧,不会是跟李元一样请的代笔吧,那些毫无漏洞的问答不过是提前背好,就为了书院第一日,一鸣惊人。”大部分人都不信,与季夫子的对辩竟是一个六岁少年说的,他们想当然便觉得李瑶与她那伪天才兄长一般,都是假的。
但他们也不想想,李瑶若是找代笔想出风头,为何会从女子呆在家中这么稀松平常的小事辩起,而不是背些家国天下的社稷之言,那不是更不会出错么。
然新的流言已经逐渐掩盖了李瑶天才的名头,再过一月便是官课,人人都在等着她出丑,只有李瑶半点不受外面的风声影响。
她是个目标明确的人,知道读书只有男子才可,她便整日着兄长旧衣,逢人便说自己是男子,相熟的人疑惑,她也有理有据,只说自己从小身子弱,听一游方大师所言——此子必须当女孩养育五载方可长命,如今年岁已到,她才恢复男儿身。
这说辞是她从古籍里看到,便记了下来,谁也不会认为这样年幼的孩子会骗人,甚至看着她身体如此康健,还旁敲侧击去找王氏问那大师是何许人也,是否可以为自己孩子祈福延寿。
王氏刚开始还不明白,后来见到女儿着男装,在外面到处散播自己的身世,并强调自己是男儿身时,她便明了,甚至主动瞒了下来。
而从不关心家里两个女儿的李跌,则完全不知情,等他知道,李瑶早已通过季夫子以及他的准许到书院去了。
这下邻里更加确定李瑶便是男子,后来大家都称呼她李二或者瑶哥儿。
现在,李瑶想当官,家里世代务农,如今更是地位低下的商贩,那么她为了当官能走的路便只剩下读书考取功名,出仕做官。
为了仕途更顺利,李瑶的目标是状元。
自此,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书院的流言也被李瑶一次又一次官课考核魁首的成绩打散。
就连因不善学问常年重修而不受待见的李元都成了香饽饽,无数同窗甚至年长的学子来找李元打听其弟李瑶的学习进度,探听她归家后的学习安排。
李元说:“我弟,她一归家便……”
“拿出古籍研读?”围着李元的学子抢答。
“不,她一归家便放下书箱,帮母亲摘菜准备饭食,收衣服……”
“啊?这不是女子该做的吗?书生的手是用来治学写字的,怎可做这些杂事。”青衫学子一边说着一边想起李瑶那双手,确实不似一般书生细嫩,满手的茧子,他们以前还以为是太过刻苦,却不想还要在家中如此辛苦。
李元翻了个白眼,“我家弟弟,自是不如你们这般清闲自在,只用作学问便可,可惜就算是忙成这样她仍是魁首。”
“那你呢,李元,你在家做什么?不会是游手好闲把所有事都扔给弟弟,还官课不合格吧。”
“切,我在家带小妹呢!我那小妹年纪小,离不得人。还有我李元志不在此,不稀得跟你们争,若不是我爹逼我来,我都赚大钱住大宅子了。”
“李元,你就吹吧,你永远比不上你弟李瑶。”
“比不上就比不上呗,你们还不是比不上。”李元才不在意这些,接着他从书箱里拿出去岁李瑶读过并做下批注的书册,在身前高高举起:“我弟留下批注的《小学绀珠》、《名物蒙求》、《幼学琼林》和《龙文鞭影》谁要,价高者得,一两银子起卖。”
“什么?李元你抢钱呐!”
“我出二两银子。”
“我三两!”
“……”
“我十两,我要《幼学琼林》,上次夫子讲的我都没学明白。”
“我要,卖给我吧,李元。”
“给我留一本啊!我加价!”
李元掂量着手里的银子,突然觉得跟妹妹来书院读书也挺好的,外面的钱不好赚,书院里的傻书生的钱也太好赚了!
有个天才妹妹,真是赚得盆满钵满,这些钱可以给妹妹买新书,还可以给小妹买糖果,给母亲做新衣裳,至于父亲,无论给他送什么只会说李元不学无术,再就是怀疑钱的正当性,他才不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