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温姑娘,不是习大嫂,而是恁般亲昵
“曦月说这样喊她就好,不用见外。”红发艳认,笑容似糖。
“我——”没有!
话到说时方恨晚,尚未脱口,又遭温琦如抢白:
“哦,不用见外?曦月姊对公子可真特别。她待府上众人,还没如此‘亲切’呢!”
“琦如!”习威卿制止她,不由得加重语气,这种捍卫曦月的口吻,听得温琦如更恼。
“我哪儿说错了?!自从叔叔一家发生事情后,你没察觉曦月姊变得很奇怪吗?”
温琦如非但不闭嘴,反倒说得更响亮:
“她几乎成了哑巴,能不说话,就不说话,一整天里,没听她多说五句以上!连对你对我,也是一副冷然模样,与我自小熟悉的‘曦月姊’,完全不一样!”
“那是因为——曦月遭逢憾事,受创甚巨,她能平安归来已属万幸,你却老说她变得奇怪,你不能多体谅体谅他吗?”
这两人仿佛忘了温曦月在场,争执起她的改变。
“我很想体谅她呀!我没关心她吗?!我不是一再想弄明白,曦月姊失踪那段时日,躲哪儿去、遇见了谁?在众人以为她已遭不测,她却突然冒出来,矢口不提那些”
“提不提那些不重要,她人无事就好!”“府里在传,不知叔叔婶婶被妖魔吃掉,就连曦月姊也早成了妖魔腹里食物,事后出现的‘这个’,是妖魔幻化,想混进府里——”温琦如越说越不经大脑,连府中讹传亦全盘说出。
曦月终于找到时机,得以插上话。
本欲澄清勾陈那番污蔑,但相较之下,她该澄清的,另有其事:
“我不是妖魔,我比任何人更加痛恨妖魔。”
因为我的爹娘就是遭妖物所食,我与它们,不共戴天。
这些话,曦月说不出口。
每一字,都令她作呕,不得不回想起可怕的那一日。
她不想回想起,她会吐,她会哭,她会害怕。
光吐出“妖魔”两字,已让他的脸色泛起淡淡铁青,双拳握得死紧、努力压抑浑身的颤抖。
“我当然相信你不是!”习威卿立即说,也告诫温琦如:“那种无稽之谈,荒谬至极,以后不许再说!”
温琦如虽然总爱使性子,也知道习威卿处处让着她,但每回只要习威卿板起脸,不容反驳的口吻,她还是懂的放软。
“哦我不说就是了嘛。”她难得温驯。
嘴上虽应允,却不代表心里亦同样释怀。
对于历劫归来的曦月,温琦如无法真心接受,一是为传言,另一则是为私心。
“不是所有的妖魔皆属恶劣,当中,或许有心地善良、天真单纯的妖呀。”勾陈一旁闲凉,用以最慵散的声调,轻吐着笑。
“妖便是妖,不懂人性,只知杀戮与贪食,不可能有心地善良之类”
习威卿本欲争论,瞥见曦月脸色不好,不愿在她面前论及妖物何等残暴,于是噤声,并朝勾陈投去一记目光,盼话题就此打住。
勾陈瞧懂了,抿唇微笑,不多说。
“勾陈兄弟,你在此住下吧,让我尽地主之谊,答谢你当日出手相援。”习威卿话锋一转,邀勾陈做客。
当日,习威卿巧遇世敌,激战一番,无奈寡不敌众,节节败退,幸有勾陈途径,助他一臂之力,他在免遭杀害。
“当然好。”有吃,有住,有床睡,谁拒绝,谁傻蛋。
“我叫人替你整理客居,今晚咱兄弟好好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