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婚禮在西班牙舉行,在這裡同性婚姻前幾年已經合法了。他們的蜜月也是,正在海岸邊的西班牙飯店度過。undung今天早上醒來,曬黑的手臂斜挎在腰上,昨天的桑格利亞水果酒令他宿醉。lockhart仍幸福地沉睡,當他鬆懈地流著口水而在絲質枕套上留下一道水痕時,他充滿魅力的五官就沒那麼吸引人了。undung皺著臉,抽身離開丈夫的懷裡,因男人的早晨口氣而作嘔。lockhart醒著時漂亮多了,洗過澡,不會聞起來像是性愛與薰衣草香水的噁心混合物。扭扭脖子,undung拖著腳步去沖澡。蒸汽佈滿飯店浴室,弄霧了鍍金的鏡子。本來就已經全裸的他,拿了一條過分柔軟的蓬鬆白浴巾,踏進蓮蓬頭底下,刷洗皮膚上殘留的性愛氣味,在肥皂滑過肌膚時呻吟出聲。他再也不會再將熱水澡視為理所當然了。undung細細體會流水沖過他曬黑的皮膚,但他知道還剩一小時就要和藥頭見面。dung甩掉他光頭頭上的水滴,踏出淋浴間,舒適地把自己包裹起來,抓著鬍青的臉,決定留著鬍子。dung警戒地看著他正在打呼的丈夫,穿上他的舊靴子和古老破爛的皮夾克。他很好地扮演了無所事事、一文不值的流浪漢,知道自己如果表現得像別人一樣的話,會更好融入他們。gilderoy隨著一道拉長的嗚咽翻身,修剪過的手在床上摸索了一陣,然後搭到dung的毯子上。他將絲質棉被拉過來,下巴更深地依偎進去。dung感到一道暖意淹沒他的心,猛烈地皺了眉頭。該死,他的丈夫可以很可愛,只要他嘴巴閉上。仍然板著臉,undung拿起lockhart躺在地板上的褲子,撈出男人的皮夾。他數了數裡頭的西班牙歐元,聳聳肩然後將整個皮夾放進他褲子後頭的口袋。正當undung的手伸到門把上時,gilderoy的眼睛撲動張開:「你要去哪,ikey?」男人僵住了。他討厭「ichael」這個名字,但gilderoy拒絕叫他「dung」。即使dung抗議,gilderoy最終定下一個親暱的愛稱「ikey」,dung每次聽到都覺得尷尬。「??只是去買早餐,親愛的。」他開口。「不會太久。」「嗯。」lockhart打了個哈欠。「幫我買份碎皮炸鮮來。」gilderoy根本沒試著說出正確的發音。「脆─皮砸鮮──奶」他口齒不清的說。dung自認不太會說西班牙語,但他只是能講出幾個挑選出的詞組。「驢都比你懂得更多。」dung小聲回應。「你說啥?」dung對自己冷笑。「那是,呃,『當然』的意思。」「那你為什麼不直接說當然就好?」話語因lockhart翻身向下而變得模糊不清,他又再度進入夢鄉。鬆了一口氣,dung確保小聲關上他身後的門,拉起領子,搭上電梯從後門離開。lockhart的錢包在他口袋裡沉甸甸的,但dung只感到很輕的罪惡感。有句話不是這麼說的嗎?你的就是我的。undung幾乎不帶一毛錢就進入婚姻。他是個退伍老兵,曾被訓練為英國軍隊的空軍技術員。他因為用鐵錘弄斷其他技術員的拇指,所以被開除軍籍。那個男人報復性地用螺絲起子刺傷了他,dung身上還留有那道傷疤,而且養成了謊稱那是道槍傷的習慣。一道「戰鬥傷痕」。dung現正抓著就在他頸靜脈之下的印記。胸毛不再長回那個地方,留下醜陋的斑塊,lockhart在床上時喜歡撫摸那個敏感的記號。清清喉嚨抵抗臉上的紅熱,dung消失在馬拉加的街頭。白色細碎的建築在陽光之下幾乎看不清。馬拉加只有幾個黑暗的小巷,但dung走在高聳建築物投射的陰影之下。他已經記得路線了,不用看標誌,只需要跟隨地標,再多花十分鐘他就抵達了會面場所。dung隨意地靠在垃圾桶旁邊的牆上,等著他的藥頭。除了翻看lockhart的皮夾以外,沒什麼事好做,他歪著頭看著小小的身份證照片,非常詫異即使是黑白相片,lockhart仍然明豔動人。他掩住一聲暗笑。gilderoy的中間名是arian,他記得曾在結婚證書上看過,但老實講,他在婚禮上已經非常醉了。gilderoy似乎沒注意到,以為undung蹣跚的腳步,只是因為dung情緒太過激動。「dung。」一個沙啞的聲音說,拄著一支手杖站得直挺。dung闔上皮夾收起來。astor.ad-eye.oody一瘸一拐走進巷子,身體大部分重量都支在左腿上。帶著傷疤的笨拙龐大男人出生於倫敦,是前英國國軍。在被俘虜、折磨審問後,他失去了一隻腿、一只眼睛和一部分的鼻子。dung從沒問過細節,但根據他聽到的小道消息,oody在對方威脅並殺害他女兒之後,陷入劇烈地瘋狂狀態。他赤手空拳殺害了挾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