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翊换了一套黑的,披帛是墨绿色。他没有穿内搭,饱满的胸肌在黑纱下若隐若现,让靖霖微微不满。
纱罗是地下城特有的民族服饰,一般只在重要庆典或节日才穿,昭示庄重。老板娘故意给他们拿的最贵的两套,常人多用作婚服。
从卖衣服的店出来后,不时有人回头看他们。靖霖颇有些不自在,梁翊却无所感一样大摇大摆地牵着他走。
“我们是不是太张扬了?”靖霖想到刚刚梁翊签单的那个数字就觉得肉痛,两套衣服居然这么贵。
梁翊偏过头,靠着他的耳朵,说:“他们只是觉得你穿得很好看。”
“又看不见脸。”
“上校大人又不止脸好看。”说着欲盖弥彰地扣着他的腰往自己的方向带,梁翊轻笑着,又变回了靖霖所熟悉的喜欢跟他开玩笑的模样。
靖霖抿了抿唇,开始秋后算账,“你冷暴力我三个小时十七分钟。”
“这么精准?”梁翊失笑。
“你承不承认。”
“我承认。”梁翊很好脾气地接受,“那上校要怎么惩罚我?”
眼帘稍稍抬起,动作幅度不算大,睫毛角度仍是向下的。靖霖的声音很轻,像请求又像告知的语气,轻轻柔柔的,“不要再这样,你不理我我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几秒后,或许是三秒,或许是十秒,他补充道:“很难受。”
梁翊瞳孔骤然紧缩,拽着他进了一条小巷,里面很黑且狭窄,只够一人通过。梁翊挡在巷口遮住了仅有的一点彩灯的光,靖霖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一个高大而模糊的轮廓,就像在梦中见过千百次的那样。
紧接着,伴随着浓重的呼吸声,梁翊吻了下来。
其实不算吻,他只是靠近他的嘴唇贴着。结实的手臂抱得很紧,胸腔贴合,似乎一个人同时有了两份心跳。
靖霖很轻地吞咽了一下,手拽着他的衣服,但是纱罗太柔顺了,总是打滑抓不住。
“对不起。”梁翊说,“总是让你难过。”
过了一小会儿,靖霖抬手摸了摸他的脸,说:“你也总是让我开心。”
“好了,快点出去吧,天黑还没看完街道分布。”
梁翊像座大山一样横在前面,他又抱了抱他,“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会陪你。”
“嗯。”
梁翊深深呼出一口浊气,有时候他会希望靖霖凶一些,要不然计较一些也好。可是他好像没有脾气那样,总让人担心他不在眼前的时候会不会被人欺负。
可梁翊没意识到以上校大人目前的身份来说,是没有人能在他面前放肆的。而且靖霖也不是对所有人温柔,这是一份偏袒-
地下城上城区的最热闹的几条街看完回到酒店已经临近午夜,明天开始每天都会有一到两场的重点斗兽赛。除此以外,其他普通级的赛事则是白天到黑夜不间断。
梁翊让酒店帮忙预定明天第一场重点斗兽赛的门票。
首场是百人混战,三百名精心挑选出来的“兽”被放到一个巨大的圆形笼子里,里面扔了多个密钥匣子,只有其中三十把可以打开笼子的门。一把钥匙对应一扇门,能否顺利逃脱除了武力比拼外,还有运气。
其中不乏有自带运气的,早早被大老板看好拿了钥匙的。不过他们每个人都穿着一样的黑色衣服,只有身上的号码牌以及打在耳后的序号芯片把他们区分开来。
梁翊和靖霖的位置很好,可以俯瞰全场。笼子上方大屏幕的倒计时结束后,侧边的大闸拉开,三百名选手鱼贯而出,密密麻麻填满竞技场。
比赛拉开序幕,原本还算守秩序的人群瞬间躁动。
“钥匙呢?”靖霖蹙眉。
梁翊看了眼四周,抬手示意他往上看。须臾,笼子上空悬着的彩色气球逐个炸裂,一个个漆黑的方形密钥掉落,像下着一场稀疏而黑暗的雨。
战斗开始了。
肉贴肉的搏斗就算不用眼睛看,耳朵听到的惨叫也让人胆战心惊。开场不过十多分钟,血的味道就蔓延开来。
站在高台上解说的主持人声音高昂,不断地说着几号倒下了,几号又拿到了密钥但是识别沨不通过。
过了几分钟,主持人突然尖叫了一声,“恭喜199号成为第一个逃脱成功的选手,跟在他后方的031号被射线切割成肉块了,真可惜。”
“再次提醒各位,一个密钥只能供一个人通过,且识别到有人经过之后,那扇门就会失效并永远关闭,别想耍小聪明跟着别人后面走噢。”
他的语调活泼幽默,但是说出的话却让人脚底生寒。
很快,门越来越少了,争夺也越来越激烈。一些保存体力想着最后捡漏的人开始行动起来,厮杀越残忍观众就越激动。主办方还开了盘,观看的人多多少少都下了注。
第一场大家谁也不认识谁,纯靠猜数字盲买,若是中了不乏是好运气的象征,输了就当花点开门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