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击馆外是个大型越野场,梁翊租了车带他去兜风。车辆飞驰在崎岖山路上,扬起滚滚尘土。肾上腺素随着速度飙升,梁翊在车辆哐当作响的间隙大声喊他的名字,“靖霖!”
“什什么?”颠簸得话语都变得破碎,但是靖霖却感到十分开怀。过了会儿,他不堪其扰,也学着他那样喊,“梁翊!”
“梁翊!”
“梁翊坏蛋!”
梁翊笑了笑,单手掌着方向盘过了一个急弯,才回应他的话,“是。”
一圈下来大概花了二十分钟,靖霖有些意犹未尽,梁翊看出来了,上前问:“你要不要试试?”
上校在高速公路上都是遵守规则开八十的,更别提平时在大马路上了。突然让他开越野路线,他有些踌躇不定,只抬眼看着他,没有回答。
梁翊径直拉开驾驶座的门,抱小孩一样的姿势把他抱上去。双脚霎时离地让他小小惊呼了下,虽然越野车底盘比普通车辆高出不少,但是被人抱上车让靖霖脸蛋红了个透。
高大的哨兵站在驾驶室外,垂眼给他系安全带。咔哒一声,靖霖就被赋予了拥有速度的权力。梁翊关上车门拍拍车身,隔着窗户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好了走吧。”梁翊在副驾坐下,抬手扣住他后脑勺,说:“别怕,我在旁边,大胆开。”
靖霖撇撇嘴咕哝,“我一个人才不怕。”
都是因为要承担多一个人的生命才会感到不安。
透着血管的轻薄眼皮轻轻翻起,靖霖睨了他一眼,“我要开车了。”
“好。”梁翊凑过去吻了一下他的嘴角,“带我飞吧,上校。”
墨绿色的庞然大物咻一下冲出去,靖霖屏气敛息全神贯注地盯着前路。黄昏落日,扬起的尘埃在夕阳下闪着金光。道路两旁的野草随风挥舞,似在加油打气。
车辆很快来到拐弯处,这个弯连带着一个大坡,但是靖霖丝毫没有减速。梁翊自觉抬手抓住车顶上的把手,偏过头看他利落打转方向盘调整档位的飒爽英姿。
侧脸线条优美利落,紧绷的下颌给他平添了一味坚韧倔强。
拐点处,油门踩到底,眼见着车辆就要铲上草堆。千钧一发之际,靖霖回了一点方向盘,车尾的惯性推了一把,加上全力加速,产生了几乎有两秒钟的漂浮感。
转入直路,身躯重重回落到座位上,惊心动魄又漂亮得不可思议的入弯。靖霖紧锁的眉头松懈下来,他把车窗降下去约半指的距离,让风吹进来,迎着风大笑,大喊。
“梁翊!”
“坏蛋!”
梁翊扑哧笑出来。风声与笑声中,车子一口气冲到山顶才停下,靖霖拉起手刹,熄火。
光尘落地,夕阳倾洒,几许微风从窗户缝隙挤进来搅动凝滞的空气。挡风玻璃外,大片壮丽落日把山头染成金色,西边天空蔓延着粉橙色云彩。而挡风玻璃的另一侧,发丝、睫毛,甚至是脸上的微小绒毛都覆上了一层金灿灿的蒙蒙光辉,漂亮的脸在光下熠熠生辉。
“梁翊。”靖霖扭过头很轻地喊他,他也不知道喊他做什么,只是很迫切想要把自己的心情跟他共享。长久以来压在心底的沉甸甸的东西随着越野车飞驰而飘远,一种前所未有的放松盈满胸腔,是梁翊带给他的。
暖光下,靖霖的面容显得很温柔,或者说柔软。尽管身上穿着冷酷板正的白色军装制服,却让人觉得温柔可人。
梁翊抬起手抚住他的脸颊,两道视线毫无隔阂地在金色光影间交错。梁翊解开安全带,上半身前倾越过中央扶手。这一次梁翊没有如往常那样让他逃避,而是扣住他的后脑勺,强势地把他按向自己。
唇与唇的距离缩短到只剩一厘米,稍有不慎都会发生不可挽回后果的距离。
梁翊说:“三秒后我会吻你,会伸舌头,如果要推开的话”
后面的话他没说完,因为这只是一个通知,他本就没想着让靖霖选,只是为了让他降低防备心,好长驱直入。
唇瓣碰撞,舌头相贴。靖霖的手抵在他胸前,在他的进攻下无力垂落。他吻得很凶,唾液交换的频率是这么多次亲吻加起来的总和还要多。靖霖的舌头麻了,下唇也被吮麻了。
接吻过程中,他能感受到梁翊压抑的情绪浓重地向他袭来。梁翊咬他、又舔他,让靖霖慌了神,他只能按照向导第一课教导的那样,用精神丝去抚慰对方,以期望他早点解除这个不正常的状态。
精神丝刚伸出去,梁翊就停了下来。他睁开眼,脑袋旋即砸在靖霖肩上,肩章的刺绣星星磨得皮肤有些痛。
“我还要怎么做。”猎猎晚风中,他的声音有些失真,但还是一字不落地传到靖霖耳中。
他问:“什么怎么做?”
是不是我对你做的所有事情,你都觉得我在讨要疏导。是不是换作随便哪个A级哨兵、B级哨兵都可以?
梁翊把问题与无力感一同嚼碎咽到肚子里,今天很好,靖霖很开心,他不该那么没有眼色地破坏这一切。
梁翊的状态确实不太稳定,靖霖抬手抱住他,继续进行疏导。
温热的液体顺着衣领滑进去,靖霖哆嗦了下,讷讷地问:“真的很难受吗?”他不知道梁翊的精神状态为什么波动得如此厉害,他只想让对方快些好起来。
“嗯。”
“那要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