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往前跑了多久,靖霖终于把自己和前人的距离拉近到咫尺之遥,他抬手搭上对方的肩,前面的小孩转过身,脖子上的脑袋立刻掉了下来。
周遭环境变成一个封闭建筑,房间里面正在唱诗的孩子全都涌了出来,咚、咚、咚,一个个脑袋应声掉落。
诗歌变成了诅咒,地上传来密密麻麻的怨念,“为什么晚上不好好在床上睡觉,为什么要偷跑出去画画,为什么只有你活了下来!靖霖!”
数不清的手攀上靖霖身上,他被尸潮淹没、践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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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地睁开双眼,呼吸不稳,入目一片昏暗,靖霖出神地看着天花板,视线的二分之一被一只大掌遮挡。他动了动抖落覆在眼睛上的手,瞳孔调整焦距,聚焦到近处,哨兵仍然沉睡着。
出众的眉眼轮廓近在咫尺,乍一睁眼看到冲击力极强。梁翊的睡颜十分平稳,丝毫看不出来四肢被强韧的束缚带勒得动弹不得。
靖霖半坐起来,看了一眼床头的电子屏,五点零八分。竟睡着超过十个小时,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好像做了很多梦,他皱眉回想了一下,什么都想不起来,可是心脏却痛得难以忍受。再次回想,脑海中只剩下在无边的花海里火星子炸裂的一瞬间,如同眼前绽放烟花,地上的花瓣被炸开像礼炮一样。梁翊第一时间挡在他身前,结实的身躯为他遮挡攻击。
明明只是个c级哨兵,逞什么能。
卷翘的睫毛垂下,他沉默地看了梁翊几分钟,然后抬手把束缚带解开,效仿昨天那个不成样子的吻在他唇角印了一下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静音室。
一天一夜没回家,仙贝没有小鱼干有些萎靡,在他进家门的那一刻软软地喵了几下。靖霖蹲下身把它抱起,仙贝警觉地嗅他身上的味道,确认完毕后,又舔了舔他的手。
“怎么了仙贝,你想要我陪你玩吗?”
仙贝晃了一下脑袋喵了一声,蓬松的被毛十分柔软,像棉花糖一样微微浮动。靖霖熟练地给仙贝梳毛,然后去拌了一碗新鲜的猫饭给它。
洗漱过后,换了一身干净衣服,靖霖下楼买了个素菜包和一杯豆浆,想了想又让老板娘加了三个肉包和一杯豆浆。
去到白塔,他把肉包和豆浆放到静音室,然后又去找楼应。
国防部的效率惊人,才过去一个晚上,就形成了一份较为详细的初步报告且抓获了一个投放普朗克能量的嫌疑人。
见他目光长久停留在嫌疑人那一页,楼应道:“替死鬼一个,投放的时候他自身也被粒子射线杀死。一个月前查出肺癌晚期,家里有个十岁的女儿,据邻居称,他说要去外地工作,把女儿托付给邻居,第二天邻居就收到一百万打款。”
靖霖抬起头看到楼应眼下淡淡的青黑,问:“打款账户呢?”
“海外虚拟账户。”楼应咽下一口浓苦咖啡,“另外你说的孤儿院我们派人去了,那里十八年前发生大火,现在只剩一个废墟。而且大火之前还发生了所有孩子集体被砍去脑袋的事情,直到现在也没有查出凶手,一直没有人买那块地,流拍好几次了,现在归属还是在当地市政府。”
“不是所有。”
“什么?”
靖霖抬起左手覆到右手上按下颤抖,吞咽了一口唾沫,说:“不是所有孩子都被杀了。”
楼应皱了皱眉,点开星梦孤儿院的登记信息,“社工那边登记在册的孩子有37个,结案报告上写的无头尸体也是37具。”
“院长和他夫人都是侏儒症患者,他们。。。。。。他们晚上会到寝室给孩子们讲故事,被凶手误当成孩子杀了,所以。。。。。。所以有两个活了下来。”
楼应的目光变得严肃,“就算外形与孩童相似,骨龄骗不了人,犯罪调查科不会查不出来有两个是成人,报告写的是当天所有教职工外出去隔壁市参加少儿心理健康辅导,只留了一个保安看门,保安夜里打瞌睡没发现外人进入,导三十七名四到十三岁的幼童死于非命。”
靖霖看向报告的目光变得落寞,“孤儿院被屠这样大的社会事件到现在还没有查出凶手,你觉得单单靠凶手犯案技术高超就能做到的吗?”
“那——活下来的两个孩子现在在哪?”
乌黑的眼珠子定格到楼应脸上,靖霖站起来,把平板放回到他手边,“那就是你们该查的了,楼应部长。”
楼应看着帝国唯一一位s级向导离开的背影,点开了白塔内部权限申请页面,在请求栏输入‘靖霖上校个人档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