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怀里传来闷闷的应和声。
继国严胜:“……”
小时候的缘一,真的有这么可爱?
明明记忆里的那个就很讨厌,和长大的那个一样恶心到让人反胃!
……大概是自己的滤镜吧。再次摸摸弟弟,继国严胜起身,叫两个围观已久、面色微妙的时透家小孩跟上。
真年轻,严胜在心里冷笑:有一郎那脸色,一看就是“啊好恶心大人好恶心滚远点行不行”,而无一郎……无一郎是一脸的羡慕。
……这对兄弟,才比较符合自己年幼时的回忆-
鬼舞辻无惨住在很偏僻的地方。
但再偏僻,鬼王也不会委屈自己。这个时空的鸣女被继国严胜重创,施展不了无限城,无惨不知道将她抛弃在了哪个地方,自己在这荒山野岭,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一个清幽别致的庄园。
一走近,继国严胜就闻到路砖门沿之间逸散不去的血腥味。这味道已经很浅了,但对于敏锐的鬼来说,即使面前大雪飘扬,也仍然能够清晰地辨明。
看来无惨为了得到这处庄园,又造下了不少杀孽。
继国严胜脸色冷漠。他反手抽出日轮刀,执在手中,刀锋尖锐,切割开飘落的冰雪。
“鬼舞辻无惨,”他面无表情地站立在庄园门口说:“滚出来。”
屋内没有动静,但继国严胜通透的视线,看见庄园的中心,一处强大的力量的汇聚体,传来一阵强烈的波动。
因为我的话生气了?严胜在心里冷笑:四百年来无人可以阻挡的鬼王,肯定没有什么人敢对他如此大放狂言吧。
恐怕现在气得要死。
但即使波动,却也并没有出声,明明继国严胜为了引蛇出洞,已经让缘一带着时透兄弟在不远处寻找地方躲藏起来。
他一个人只身前来,鬼舞辻无惨居然还不肯出现。
因为我的血液味道不熟悉么?继国严胜若有所思,知道鬼舞辻无惨通常都依赖鬼血来认鬼。
既然不出来的话,那我便——
闯进去!
下一秒,不久前浸染了一家族人的鲜血、而又被雪覆盖了所有犯罪痕迹的一处处木屋被破开!门扉、窗台、屏风,但凡是继国严胜行进路径上的阻拦,全部被他一刀划开,以毫不减慢的直线速度,继国严胜不到一个呼吸,就到达了目的地。
他微停,轻落在破碎的屏风之后。
看到屏风后一个黑发男子,背对自己,缓缓站起了身。
“人类……”鬼舞辻无惨的声音如淬了毒一样冰,“我感受得到,你的剑中没有日轮的气息,作为非日之呼吸的使用者,你居然敢单身前来,如此愚蠢,让我难得想要发笑。”
“你——”
鬼舞辻无惨缓缓转过了身。
然后凝滞在空气中。
“……”无尽又好像短暂的沉默后,鬼舞辻无惨的声音颤抖,“黑死牟?”
久违的看见这张黑发红瞳的脸,继国严胜露出了一个微笑。
“为什么每个时空的你都这么蠢?”他轻飘飘地笑,“见到我第一句,都要喊这个难听的名字?”
继国严胜举起日轮刀,在这个时空中,第一次解除了自己的拟态:六只金瞳睁开,血色在其间蔓延,倒映在他手中散出明月的日轮刀面上。
“我是继国严胜。”恢复原本样貌的恶鬼,语气松快。
他向鬼舞辻无惨发问:“这一次……你想要怎么死比较好?”-
庄园外白雪皑皑的树林。
时透兄弟蹲在一边,理智让他们警惕,小孩爱玩的天性让他们走神。
兄弟俩用眼神对视。
有一郎:多久了?
无一郎:感觉快十分钟了……
有一郎:还没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