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位在炭治郎看来“整个世界只装下了继国严胜”的男人,正幽幽地看着远处,双眼里,满满当当地,承载着继国严胜与悲鸣屿行冥的战斗。
继国缘一没理炭治郎。他只是缓缓地说:“兄长大人今天又和我夸赞悲鸣屿阁下了。”
炭治郎觉得自己的眼皮开始跳了。他打着哈哈,“这也不奇怪,岩柱阁下确实很强大呢。”
“兄长大人说,此人的肉。体锻炼到了极致,虽然年龄稍长,却完全不缺乏身体的活性,堪称……”继国缘一的声音急剧低沉下去,“艺术品。”
完了。炭治郎沉默。严胜大人,您说这种话……
得让缘一大人不高兴多久啊?!
但按照炭治郎对继国严胜的理解,恐怕这位恶鬼不见得会在意…
…说不定就是故意的也不一定。炭治郎叹了口气,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接近了真相,“缘一大人……”
“兄长大人都没有这么夸奖过我……”
“……”这么久以来,灶门炭治郎终于忍无可忍了。他大声说:“可是严胜大人经常赞扬您的日之呼吸呀!”
天天说日之呼吸才是真正的呼吸,是完美的存在,谁都比不上——难道不是严胜大人说的吗!
显然,这句话对忧伤的继国缘一有作用,神之子振作了一下,然后又低垂了头去:
“但兄长大人会不会觉得日之呼吸看多了无聊呢?”
“……”灶门炭治郎:好烦。
继国缘一大人,明明平日里对什么都不在意。总是一张毫无波动的脸,好像根本没人值得他不高兴。
就算冒犯了他,也绝对不会生气,即使有这么强的实力,也非常谦逊,从来不傲慢地对待别人……
怎么面对关于严胜大人的事情,他就这么多愁善感?!灶门炭治郎选择性忽略了他自己也最关心祢豆子的事实,恨铁不成钢地对缘一说:“缘一大人,您要是真的这么在意,为什么不直接和严胜大人说呢?”
“……”
“您看,”灶门炭治郎再接再厉,“严胜大人都已经鼓励了玄弥,帮助他和实弥先生打开了心结,说不定,严胜大人就是在等待您开口呢?”
“不会的。”
非常难得的,缘一打断了炭治郎的话。
他低垂着头,坚定地重复了一遍:“不会的。”
“……您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兄长……和不死川先生不一样。”缘一说:“兄长对待我,并不是那样的感情。如果我说出口的话,兄长大人也只会敷衍过去。”
炭治郎惊了。
虽然他自己有所察觉,但他一直以为,继国缘一是不知晓的,毕竟这位大人看着就是一幅天然纯净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炭治郎小心翼翼地问:“缘一大人、您这种想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
“……”
继国缘一抬头,望向天空。皎洁的月光落在他寂静凄清的红瞳上。
“从我七岁第一次见到兄长,”他看着月亮说,“第一次,在剑道场之外,见到躲藏在门后的兄长大人时……那时,看着兄长大人的心跳,听着他的呼吸声。”
“我就知道了。”-
正如炭治郎猜测的那样,继国严胜确实是故意的。
虽然悲鸣屿行冥的技艺确实可圈可点,但继国严胜毕竟和缘一相处了这么久,再强大的人,玩个几天也就足够了。
他之所以一直和悲鸣屿行冥战斗,确实是出于一点私心。
一点“控制缘一”的私心。
这种办法,严胜不是第一次用了,用了这么多次之后仍然觉得心情畅快。他往后一跳,避开悲鸣屿行冥的锁链,同时长刀一伸,停在对方的脖颈上。
铁锤的尖刺也靠近自己的咽喉。
严胜笑了笑,“到此为止吧。”
悲鸣屿行冥点点头。他收起武器,重新拿出佛珠,目盲的脸上尚存泪痕,“您的强大让我敬佩。”
“你也不错。”
打了这么多场,严胜也有点烦了。他收刀,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悲鸣屿行冥从身后喊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