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
穆禾野吼了一声,质问道:
“你说,你会一直陪着我;你说,我在你心里是第一人,结果呢?你跑了!”
“你将我的感情踩在脚下,干脆利落地离开时,可曾给过我一丝怜惜?如今又和我提什么爱与不爱,这重要吗?”
“反正,你一直未曾正眼瞧过我的心,不是吗?”
意料之中,没有得到回应。
深深的无力席卷而来。
他俯下身,替青年吻干眼泪,半年的思念与委屈,也跟着滚落而下:
“你总是这样,欺负我不敢伤你,便对我的情意视而不见,不看也不听。”
“风亭,我好恨啊,恨你一点也不爱我。”
“除了将你锁在身边,我还能有什么办法?我……唔。”
穆禾野正说得哽咽,却被另一方堵住了话,他难以置信地垂下眸,看向在自己唇间索吻的人。
青年不知在何时睁开了眼,纤长的睫羽沾着泪珠,眉心却微微蹙起,看来的神情,有不赞同,有气恼,但更多的,是心疼。
是的,心疼。
穆禾野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从前,是我看不清自己的心,叫你惴惴不安,行事偏激,对不起。但现在,我可以告诉你——”
青年的眼神专注,语气认真:
“我爱你。”
“这一次回来,为的就是见你。”
一瞬间,心潮澎湃,热意四起。
心腔忽而漏了半拍,再多的质问都被堵了下来,明知对方或许又在说谎,穆禾野还是,难以自制地动了情。
他受宠若惊地捧起那张脸,一点点,小心翼翼地,加深这个吻。
这是同方才完全不一样的吻,唇舌纠缠间,是一方的怜爱,与另一方的试探,慢慢推进,又轻轻退出。
二人抵着头,彼此的呼吸交织,仿佛又回到了很早之前,尚未生出隔阂的时候。
此时此刻,该是说清误会最好的时候。
风亭想告诉眼前的少年,自己并非毫不犹豫地离去,曾有过不忍,也曾动过一直留下的念头。
他还想说,那十年的相伴,并非全是一场谎言,自己是真心相待的。
然而,还来不及说出口,便被穆禾野突然吐出的一口血吓到,瞬间打破了静谧的气氛:
“你受伤了吗!怎么会吐血?”
回答他的,只有一声又一声错乱的喘息声。
穆禾野低着头,额间青筋爆起,似乎在隐忍着什么,就连撑在床上的手,都凸起一条条筋脉的纹路,细细看去,会发现皮肉微弱地鼓动,好像有虫子在体内乱窜。
风亭低下头,将绑在手上的红绸咬开。
双手刚获得自由,连忙将穆禾野扶了起来,让他靠在床头休息,跟着又抓起对方的手,仔细观察着在皮下游窜的东西,猜测道:
“刚才在地宫的时候,有毒虫爬进你体内了吗?”
穆禾野摇了摇头,不过几息的时间里,他便已经淌满冷汗,声音也虚弱了很多:
“……是我身上的蛊虫,不知为何,突然躁动了起来。”
穆禾野身上的蛊虫安分了十几年,几乎都成了伴生的存在,不可能会突然躁动。
一定是有人在暗中做了手脚,那人不仅要熟知穆禾野的身世,还要对蛊术颇有造诣。
风亭将所有可疑的人都回忆了一遍,记忆最后停在姬连决临死之前的话上,于是当机立断道:
“姬月一定知道是怎么回事,你快将我脚上的锁链解了,我去找他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