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昔年并不想逼问些什么,能将人找回来已经是万幸,至于那些过去,时机到了总会知晓,至于相认一事,他看起来也不是很在意:
“认下这个身份没什么好处,亭亭现在这副身子,被接回去还要费心同太子争斗,倒不如什么也不说,安安心心在神医谷养身体,至于皇宫那边,就让风欢意继续替着吧。”
他们兄弟二人拼了命地想要跳出深宫高墙,不曾想,竟也有人费尽心思地往里凑,既如此,皇族之中的那些纷争,便让顶替之人来受吧。
隐忍了十年,风明华应该也要坐不住了。
至于他的弟弟,只需在谷中静养,待风波结束再将身份认下,也未尝不可。
姚昔年过来就是单纯手痒,想打一打裴无卿,如今发泄完了,还聊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走了。
他转过身,借着吹过耳边的风向与水流声,摸索着往回走,不料还没走出几步,就撞上一堵软墙,姚昔年轻轻啧了一声,当即抬脚,狠狠踩下。
果不其然,下一刻便听耳畔传来一声痛呼。
姚昔年皱着眉,声音带着恼意:
“裴无卿!欺负我很有意思——唔!”
这人!居然!还敢亲他!
姚昔年翻手取出银针,正欲扎下,却被对方及时避开,下一刻,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沨他竟然被压在了草地上,一时不察,银针没捏稳,掉进了草丛:
“十几年了,再大的仇怨都该解了吧,你的弟弟还是我带来神医谷的呢。”
裴无卿笑得无奈,他描摹着身下人的容貌,神情怀念而怜惜,目光渐渐落到了黑绸之上:
“阿年,你是打算治疗自己的眼睛了吗?”
受制于人,姚昔年干脆放弃了挣扎,他偏开头,不愿多说:
“与你无关。”
没有否认,那便是默认了。
裴无卿循着记忆,在黑绸上描绘出一双眼睛的轮廓:
“若是重见光明,你第一个想看到的是谁?”
姚昔年想也不想,冷冰冰地说:
“亭亭。”
裴无卿:。
被压制的感觉并不舒服,尤其是对于姚昔年来说,因为看不见,便更加没有安全感,他显得有些烦躁,推了推裴无卿,语气很不耐烦:
“赶紧起开!”
察觉到对方的情绪波动,裴无卿不敢继续任性,他顺从地站起了身,继而将地上的人拉了起来,不料刚将人扶稳,重重一拳落到了他胸口:
“嘶……”
裴无卿下意识地松了手,捂住自己的胸口。
姚昔年一愣,心想自己有使这么大力吗?
“。…你怎么了?”
裴无卿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再开口时,已然是满头冷汗:
“应是……旧伤复发了。”
姚昔年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这人为了救自己曾受过伤,正好伤在胸口处,不过十几年过去了,应当早就恢复了才是,如今这样,只有一种情况:
“我已将治疗的药方交给你,这些年都没有好好吃药调理吗?”
裴无卿没说话,只是捂着胸口一个劲地喊疼。
恩断义绝,他从未允过,只要这伤一日没好,姚昔年与他,便不可能断干净。
故意不吃药,为的只是再见之时,有名正言顺地理由,再次接近。
“罢了,随我进来吧,我替你瞧瞧伤口。”
裴无卿扬起唇,眼底划过一抹得逞的笑: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