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的水晶吊灯悬挂于大厅的正中央,散落的光照亮了这座金碧辉煌的宫殿,两侧摆放着长长的餐桌,雪白的桌布之上,整齐地摆放着各色糕点、香槟以及鲜花。而在餐桌的尽头,设有一个白色圆台,上有一架钢琴,乐师正在演奏乐曲,为今晚的宴会增添一些美妙动听的声音。
贵族们三三两两,或坐在餐桌旁,或聚集在大厅一角,压低了声音对今天晚上的主角做出种种猜测——温特最近在首都星可是很有名,关于他的各种消息如飞雪传遍了这座城市的每个角落,贵族们对于这位“特立独行”的雄虫抱有或不屑、或好奇的态度。
在晚宴开始的前一秒钟,厚重的大门向两侧缓缓打开。雄虫的身影在众虫的视线中缓缓浮现,裁剪得体的白色西装裤勾勒出雄虫又直又匀称的两条腿,丝绸质地的白衬衫在袖口和腰部做了收紧的设计,领口处镶嵌着一颗天蓝色的宝石,在白衬衫的外面,套着一件白色的披风,心口处别着一只银镶玉的鸢尾花胸针,下方错落有致地垂挂着三条银链,连接到披风的另一侧。
雄虫有着一头银色长发,微微做了卷曲的造型,衬得温特的皮肤白皙光滑得像是一块上好的羊脂玉,对方粉嫩饱满的唇瓣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那双漂亮的星蓝色眸子像是有某种魔力,让虫瞧上一眼,就再也挪不开视线。
——温特·萨尔维厄比照片上的还要好看上百倍。
在场的虫都达成了这一共识。
也许是婚管会的那张照片拍摄于温特亚成年时期,那时的雄虫还留着一头短发,脸上稚气未脱,远没有现在来得……这么魅感十足。
但很快地,一只黑发紫眸的雌虫挡在了温特的身前,向在场的雌虫投去了警告的视线。识趣的虫立即挪开了视线,坎贝尔家如今什么状况他们是清楚的,这位新家主简直是个疯子,没虫想和疯子纠缠不清。
正好,这会虫帝从楼梯上缓慢的出现,他的身后跟着三只虫。温特的视线下意识地落在了最末的那只雌虫身上,他没想到在这还能遇见伊万,对方的脸色还很苍白,但身上那些可怖的伤口已经消失了。
伊万的目光也落在了温特的身上。
但这道目光不多时就被达伦挡住,雌虫低下头轻声对着温特说道:“不准看。”
“这么霸道?”
“如果你不介意我在这亲你的话……”
温特立马伸手捂住了达伦的嘴,用眼神警告雌虫不准乱来,然后趁着虫帝发言的功夫拉着达伦找了个角落坐下,他可不乐意一直站着。
分明他才是这场宴会的焦点,温特却丝毫没有要致词的意思,虫帝见惯了这种场面,三两句就圆了过去,结束了场面话。
钢琴曲变得欢快起来,雌虫邀请雄虫,在大厅的中央跳起舞来。虫帝朝身旁的伯里斯、帕特里克、伊万递了一个眼神,三只虫便迈开步子朝温特这边而来。
伯里斯的脸色差得很,就只差没把“我想掐死温特”写在脸上了。伊万沉默地跟在伯里斯的身后,眼神没从温特的身上挪开过片刻。
帕特里克是最先走到温特面前的虫,他朝着温特伸出一只手,“好久不见,温特。”
与此同时,朝他伸出手的,还有伯里斯,雄虫满脸写着“你敢握帕特里克的手,我不会放过你的”。
温特对此在心里默默评价道:傻子。
然后他握住了帕特里克的手,“听说你升任了中将,任职于第二军团?恭喜。”
在达伦仿佛要吃虫的眼神下,温特松开了手。
“谢谢。”帕特里克五指微微收拢,掌心还残留着和雄虫握过手之后的柔软触感,“我还有需要努力的地方。你的身体好多了吗?我听说你中的毒已经清除,这是个好消息。”
温特瞥了一眼旁边受到冷落而面色铁青的伯里斯,“是吗?有虫看起来不太高兴呢。”
在听完温特的这句话,伯里斯的眼神瞬间平静了下来,他看了身侧的帕特里克一眼,随后转头对着身后的伊万说道:“我们走。”
然而就在这时,伯里斯的手腕被虫攥住,他不解地看了回来,恰好对上了温特那张无辜的脸,“你……什么意思?”
丝丝缕缕的精神力从温特的指尖溢出,而面前的伯里斯却没有一点察觉,他并不着急于侵入伯里斯的精神域,但为了确保自己能成功,温特没有松开伯里斯的手,“伯里斯殿下,何必急着走,你就不怕回去不好交代?”
伯里斯皱紧了眉头,但很快又舒展开来,原先他所拉拢的势力,在安格斯的逐步打压之下已经彻底溃散,倘若他想保住储君的位置,必须要有所收敛,直至养兵蓄锐,东山再起。先前是他低估了温特,也错信了伊万,竟没想到伊万会为了温特而向他撒谎。
几息间,伯里斯彻底冷静了下来,“也许我们可以谈谈。”
“谈什么?”温特笑了笑,“谈一谈我的星舰为何失控坠毁?还是谈一谈那个草丛里都藏着谁?”
伊万脸色更白了。
意识到自己被耍,伯里斯攥紧了拳头,只恨不得当场挥到温特的脸上。然而他终究还是忍了下来,转头就走,当他注意到伊万脚步未动时,恶狠狠地丢下一句,“还傻站着干什么?”
伊万张了张口,“温特……”
而雄虫只是一脸冷漠地看向他,无声地说了两个字——“叛徒”。
这两个字当即刺痛了伊万的心脏,他不自觉地往前走了一步,但被帕特里克和达伦一道拦下。最终雌虫在伯里斯的又一声催促之下,三步一回头地跟上。
“我可以从你的黑名单里出来了吗?”帕特里克问道。
回答他的是达伦,“你做梦。”
温特的余光注意到,伯里斯的脚步踉跄了一下,雄虫摁了摁太阳穴,但并未露出什么异样的神情,和虫帝交流了一会儿之后,就朝一边的高等雌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