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的精神力被锁住,感官会变得有些迟钝,但就算再迟钝,也感觉到了雌虫炙热的目光。一碗粥喂完,达伦也并没有立刻松开他,而是将他圈在自己的怀里,偶尔摸一摸他的脸,偶尔把玩他的手指。
如果非要形容的话,有点像是幼时,他们遇见了爱不释手的玩具,会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
温特感觉到,雌虫下一秒就要低头吻他,对方的按捺不住扑面而来,也正如温特所料,达伦的气息越来越靠近。
然而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温特从那些话语中捕获到了“坎贝尔”“雌奴”两个词。
他眉心微蹙,偏头躲开了达伦将要落下来的吻,“去看看,怎么回事?”
达伦:“……”
达伦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松开了雄虫,带着一腔被打断的火气出了房间。
门外的争吵声愈发激烈。
温特听不太清他们究竟说了些什么,但那两个字眼又令他十分在意,故而偷偷摸摸地下了床,摸索着来到门口,将耳朵贴在房门上偷听。
这回他听得清晰多了。
“你一个萨尔维厄家的雌奴,有什么资格做坎贝尔家的家主?!你身上流着的血,和你雌父的一样下贱!我道你这些年怎么还没死,原来是到了萨尔维厄家去当奴隶!”
温特扒着门缝,听得快急死了,达伦怎么还没一巴掌扇飞他?
他将门打开一条小缝,刚准备探出脑袋,就被一只手推了回去。维恩冷漠无情地开口,“听话,别乱跑。”
并将门一把关上。
温特:“……”
门外,那只雌虫依旧在疯狂输出,好叫全基地都知道达伦是温特的雌奴,而雌奴,是不配当坎贝尔家主的。
温特通过捕捉到的信息,确认了那虫的身份——达伦同雄异雌的弟弟,洛里·坎贝尔,担任少校一职。
洛里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但两周前的兽潮来得蹊跷,那些毛绒绒通常只在他们挖采矿石时最活跃,可如今正是休整期,它们不该这样大规模地发动袭击。温特猜想,洛里就是派来携助调查的。
偏偏是洛里·坎贝尔,温特忍不住冷笑一声。
他竖起耳朵又继续偷听,只听到达伦淡淡地回了一句,“我没资格,难道你就有?”
温特微微睁圆了眼,好一句毫无杀伤力的回话,达伦这是在干什么?实在吵不过,一拳过去也行啊!这基地里能有几只虫是达伦的对手?何况是洛里那个废虫!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房门一把打开,但显然有虫比他更快,维恩将他一把塞回房间,“砰”的一声又关上了门。
摔了一屁股的温特:“……”
这个大逆不道、倒反天罡的机器虫!!
温特生气地解开手腕上的精神力抑制手环,精神触手悄悄地从门缝里探了出去,迅速地伸到维恩的后颈,把对方的“电池”抠了出来。
机器虫倒地的那一瞬间,温特又把精神力抑制手环重新拷在了自己的手腕上。他起身推开房门,踩着维恩,呼吸到了自由且新鲜的空气。
刚才他和维恩弄出的动静太大,众虫的视线大概都落在了这边,以至于整个基地略显静悄悄的。温特一出现,就明白路然所说的会造成负担,是什么意思了。
他分明已经锁住了精神力,却仍感觉到有什么无形的东西缠绕在他的身侧,挤压着他周围的空气。雌虫并不具备将精神力实质化的能力,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就没有精神力,他们只是感觉不到而已。越是高阶的雄虫,对于空气中的精神力就越敏-感。
温特深呼吸一口气,艰难地又往前走了一步。达伦很快就闪现到了他的身边,压低了声音问道:“怎么出来了?”
雌虫握住了他的手。有了达伦站在他的身侧,温特感到好受了一些,他示意达伦带他过去,他有话要和洛里说。
方才还气势汹汹的洛里,这会儿倒一个字也骂不出来了,他静静地望着那个缓缓朝他走来的雄虫,几乎所有雌虫的注意力全被这位雄虫阁下吸引了。洛里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雄虫阁下,对方的银发乖巧地散落在肩头,白皙的肌肤上找不到一丁点儿的瑕疵,那双蓝宝石一样的眼睛更是清澈而干净,整只虫圣洁得仿佛天使。
下一秒,天使开口冷嘲热讽道:“你就是洛里·坎贝尔?那个小三的虫崽?”
洛里顿时满脸通红,“你胡说什么!!”
“我算了算你的年纪,似乎你出生时,达伦的雌父还未过世吧?”温特和善地笑了一下,“还是说你身上流着的另一半血,并非来自坎贝尔呢?”
周围的军雌简直想鼓掌,但碍于洛里少校的职位,终究还是忍住了。
洛里攥紧双拳,想要岔开他的身世转到达伦是雌奴的事情上,于是嗤笑一声,说道:“想不到阁下竟然如此维护一个雌奴,当真是心地善良!”
“我一向心善。”温特无辜地睁大眼睛,“但你口中的雌奴,是指谁?”
洛里心里有了一种不妙的预感,但达伦是雌奴的身份绝不会错,意识到这一点,他又冷静了下来,“自然是你身边的这位。”
“你说达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