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在这十位约会结束之后,我大概不会再接受约会申请了。”温特将脑袋埋进达伦的胸口,他的声音里透着淡淡的笑意,“我的心里有虫选了。”
精神力抑制手环很大程度上抑制了温特的能力,但他也并非真的成了一只废虫,多年以来的精神力锻炼让他的“嗅觉”异常敏锐,更何况他也算得上是达伦的半个老师。
有些话一旦开了口。
再怎么弥补也是漏洞百出。
温特安慰达伦道:“你放心吧,你永远都是我的家虫。”
气氛安静了下来。
最终,达伦也只是“嗯”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
等到雌虫离开房间之后,温特躺在床上沉默良久,他抬起右手,精神力抑制手环随着他手腕的幅度微微晃动起来,他在手环上操作了一番。
只听见“咔嗒”一声。
手环顺利解开,掉落在床铺上。
伤感显然是最无用的情绪,温特坐起身来,打开终端,拨去某个通讯专线,响了三声后挂掉。
接着,他跳下床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不一会儿,一道黑影冲了进来,这是一只有着黑发黑眸的“虫”,体形更符合雌虫的特征,身上却没有雌虫该有的虫纹,来者半跪在温特的面前,朝着温特伸出了一只手,眸中冷漠得没有一丝情绪,“小主虫。”
温特将手搭上维恩的掌心,丝丝缕缕的精神力缠绕上后者的手臂,顺着“血液”遍布维恩的四肢百骸。
他太久没这么干了,何况是在中了毒的情况下,温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起来,身子摇摇晃晃。维恩立马伸出另一只手,扶住温特,眼睛里依旧没有任何情绪。
等到精神力注入完毕,温特失力地向下栽去,幸好维恩及时抱住了他。随后,维恩把他抱到了床上放好,并开口道:“小主虫,指令。”
温特颤抖着手指,将精神力抑制手环扣回自己的手腕上,他不剩多少力气,只能艰难地往外吐字,“监视达伦,还有尤景、尤灿。优先级:达伦高于尤景,尤景高于尤灿。”
维恩点头,“是。”
随后,他从窗户离开。
当天下午,温特就发起了高烧,整只虫迷迷糊糊地仿佛置身于火海里,热得他难受,并且感到世界天旋地转,一动就忍不住地想吐。
等路然收到紧急通讯赶来时,温特又觉得自己好像掉到了冰窖里,即便被达伦紧紧抱在怀里,还盖了厚厚的一床被子,依旧冷得浑身颤抖。
他说不出半个字来,意识像是被困在了笼子里,无法和外界进行交流。
达伦好不容易喂下去的食物和营养液全被他给吐了出来,而路然试图给他喂药,也同样喂不下去,最后只好改成注射药剂。
整个萨尔维厄家里乱作一团,达伦守在温特的床边不愿意离开,一整天下来也同样不吃不喝。
到了半夜,温特的高烧依旧没退。
任何物理的、药物的退烧都不起半点作用。
“这是毒性压制太久之后的一次爆发,恐怕……这个夜晚他都不会太好受。”路然摁了摁发疼的太阳穴,普通的药物对温特根本不起作用,要想解决问题,还是得依靠解药,温特的体质太差,恐怕也撑不了几个月。
这样的爆发性高烧,只会越来越频繁。
路然长叹了一口气,此刻床上躺着的雄虫痛苦地绻起身子,面无血色,明明刚才达伦才为其擦过一轮汗,这会对方的额头上又冒出了不少汗珠。
他带来的药都没有用。
但现在除了每隔一个小时给温特注射药剂,他们也没别的办法。
“你不是医生吗?你倒是想想办法啊,这都快十二个小时了,他怎么越来越严重了!”尤景焦躁不安地在房间里打转,目光时不时落在温特苍白的脸色上,他的手指抚摸上手腕的终端,犹豫着要不要给安格斯拨去通讯,让这位雄虫赶紧回家看看自己的雄子。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着的达伦开口了,“你们先出去。”
“你有办法?你有什么办法?你又不是医生,你打算干嘛?温特他现在……”
“砰——”
尤景话还没说完,就被达伦一翅膀扇飞了出去。路然欲言又止地看着尤景飞出去的方向,总觉得那样的姿势有点丢虫,于是自觉地起身,走前看了温特一眼,然后才离开了房间。
出门之后,路然又一路走到无虫的地方,拨去通讯,沉默两秒后开口,“温特阁下今天……”
而这会儿,温特的房间里,达伦取过一旁的手帕,小心翼翼地替雄虫擦去额头的汗。
那方法的成功率太低了。
他上次亲了那么久,也没再有所成效。
用那只虫的话来说,他的精神力还远远不够,不足以和温特建立稳定的连接。要是处理得一个不好,很容易就会被温特的精神力所反噬,从而导致精神失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