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彻道:“你要么,也给我说和一下?”
姬无瑕:“跟谁?”
姬彻:“还能跟谁?”
他使了个眼色,示意殿内的主位。
姬无瑕一个头两个大,道:“你真看得起我,她算是我后妈,你想做我后爸?”
姬彻道:“你连吵了半年的段太宗夫妇都能说和,我和皇后还没吵这么久呢,我看你行。”
姬无瑕道:“段太宗没长嘴,你也没长嘴?自己说不行吗?”
姬彻道:“她不听我的。”
姬无瑕:“那我也能帮什么忙?要么我登基之后,给你俩盖个玉玺大印,让皇后改嫁?”
“哇,那敢情好,”姬彻马上说,“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答应舒太宗篡位啊?就是因为篡位后能娶先皇后啊!”
姬无瑕扶额道:“你这种也不叫篡位吧!别乱说话,要杀头的,撑死了就是个夺权。”
姬彻道:“嗯嗯夺权。”
姬无瑕道:“你就为了这个夺权,大可不必啊!”
姬彻道:“你若是真能保证将她赐婚于我,我不夺权也行!皇位就让给你!”
“你说真的吗?”姬无瑕又道,“你还不如不要搞这出,就好好跟着她,有没有那个名分又能怎样呢?”
姬彻道:“名分倒是不重要,否则我也不会进宫当太监了,只是总这么偷情,几十年如一日,让我觉得我跟她是不平等的,真爱出自平等,你懂吗?”
姬无瑕心中忽然一动,想到了自己跟聂染。聂染是觉得不平等吗?不能跟自己平起平坐?
姬无瑕停了一会儿,道:“你们虽然不平等,但她心里有你的,否则她为什么恨你呢?恨就是爱……”
姬彻陷入沉思。
姬无瑕又道:“你想想看,她心里没有你,你就像路边一棵树,宫里一只凳子,她看都不看你一眼。”
“你说得对。”姬彻终于道,面现喜色,“她心里有我,有我的!”
姬彻开心起来,差点在湖边狂喊,姬无瑕心道你有病吧,满朝大臣都在殿里呢。
还好他最终忍住了,姬无瑕又想,自己这是干嘛来的啊,好像是来洛阳夺嫡的吧?怎么秒变老娘舅了?
不过他嘴上还是接着说:“我不反对你寻找平等,但你得先安她的心,不要伤害她。”
姬彻道:“她也不跟我说话,我没机会表明心意啊……”
姬无瑕道:“你傻啊,写封信,写个字条也行,我给你送!”
姬彻恍然大悟,当即便摘下一片莲叶,问路过的宫人要了笔,靠着湖边栏杆,在莲叶上写了几行密密麻麻的小字。
姬无瑕心中酸酸的,心想莲叶上写字,还挺风雅的,怎么都没人给我写。
他接过莲叶,转身就进了殿内,把莲叶献给刘皇后,刘皇后不明所以,打开莲叶看了一眼,赶紧又包好了,故意左顾右盼。
姬彻这才进殿里来,坐在角落,姬无瑕则坐在主人位,皇后身旁。
折腾这许久,开宴的时间都延迟了。皇后说了两句场面话,起身祝酒,杜姜给姬无瑕倒酒,顺便小声道:“你怎么进进出出的,又看上谁了?”
姬无瑕:“没有!”
杜姜显然也只是开个玩笑,顺手在姬无瑕手背上拍了一下,示意他不要紧张。
姬无瑕的心思又回到了自曝身份上面,坏了,这好像当众论文答辩啊,等下怎么说啊!
正在这时,他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聂染也来了。陆老太师的瞎子义子坐在暗处,但整个人秀美得就像在发光一样。宴会开始后,不断有大臣的家眷找他搭话,尤其是姑娘小姐们,简直络绎不绝。
聂染坐着,能笑一笑的,便不开口,不得不开口时,便简单答两三个字,更显得文弱温润。
“笑了笑了!”有姑娘道。
“他一笑我的心都化了!”又有人跟闺蜜议论。
姬无瑕竖起耳朵,甚至听到:“啊他好温柔好美,气质又楚楚可怜,好想照顾他……”
姬无瑕心道,他一点都不需要你照顾,拔出剑来能在几万人中来去自如,况且,以前可都是他照顾我的,走到哪里都背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