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那要看各家角力的结果咯,这可说不好!”
“对对,不是还有那个,运州侯姬彻嘛!也算是个天家的血脉了。”
姬无瑕也想不起这个姬彻是谁了,杜姜过来,在他耳边道:“是舒太宰不知从哪里找出来的你的远亲,太宰是外姓,总得有个人拥立,不能直接自己登基吧?”
姬无瑕想起来了,只因这人是唯一一个也姓姬的,他不免留了点意。
他乘上专门预备好的八驾马车,沿着皇城的主干道前行——就是当初萧骁抓着他,被挤进洛阳城后跑的路线,现在又重走。萧骁、公孙衡和杜姜各自骑马,在车后头形成一个松散的扇形,护卫他前进。
道路两旁挤满了围观的男男女女,议论的焦点迅速从白璧公主的美貌,转向了公主面首们的潇洒风姿上面。
“唉,分我一个也好啊。”姬无瑕听到有围观者大声道。
姬无瑕翻了个白眼,心道,你们看什么看,这三个都是我的。
马车一路进宫,闲杂人逐渐少了。刘皇后亲身站在金銮殿门口迎接,见姬无瑕下车,皮笑肉不笑地道:“皇儿回来了。”
姬无瑕本没答话,被身后的冯氏戳了一下,才清了清嗓子,不情愿地叫道:“母后。”
刘皇后:“哎,进屋再说吧。”
她向姬无瑕伸出手,姬无瑕便只好携着她的手,两人在侧殿里坐下。
宫人来来往往,上茶上点心,给姬无瑕捧了毛巾来。刘皇后道:“可算是回来了,先前派人去临涛城请你,还请不动呢。”
姬无瑕道:“母后派的人太多了,反而办不成事,有些人也随着公孙将军的队伍回来了呢。”
公孙衡给皇后行礼,笑道:“名册已写好了,还是将他们还给羽林军,重入编制。”
刘皇后撇撇嘴,道:“从临涛城回来的人,被公孙将军教导过,本宫也不敢要啊。”
公孙衡道:“娘娘言重了,他们还是忠于大周的。”
刘皇后眼神飘到杜姜和萧骁身上,有气无力地问:“这两位又是谁?”
杜姜答了自己的名字,自称是江南商贾,顺便又告知皇后,萧骁是个来历不明的哑巴。
刘皇后道:“已为公孙将军收拾出临时官邸,请往官邸休息,其他江湖人士、闲杂人等,护卫公主归朝的,重重有赏。”
稍后,她补了一句:“拿了赏钱就出宫吧,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姬无瑕马上就不高兴了,道:“他们都是我的朋友,怎么就不能住在宫里?”
刘皇后也有些不悦,道:“外人住宫里,不合规矩。”
姬无瑕道:“有太监净身没净干净,在宫里秽乱宫闱,也挺不合规矩的。”
刘皇后:“……”
当初姬无瑕被萧骁掳走之前,跟皇后假扮成太监的情夫在床底下打过照面的,当时还有段太宗,他们两个事后多半会告诉给刘皇后。
刘皇后显然明白姬无瑕指的正是此事,阴沉着脸,似在犹豫到底怎么处置杜姜和萧骁,还要不要强行赶人,给姬无瑕一个下马威。
姬无瑕盯着她的双眼,突然发现,刘皇后似乎生病了,至少是长期心绪不宁,她的气色比先前见到时差了不少。
此时段太宗求见,皇后显然跟他甚是亲近,直接放他进来了。
段太宗一瘸一拐地进来,一见刘皇后与姬无瑕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便道:“娘娘息怒,咱们此时正是要跟公主结盟的时候,公主多几个青年才俊助力,咱们该开心才是。”
姬无瑕心道:我知道了,你这是派兵打不过我,只好捏着鼻子跟我结盟。看来舒太宗和那个姬彻那边给了挺大的压力的。
但姬无瑕最喜欢哪壶不开提哪壶,直接便问:“请问太宗大人这腿脚……”
段太宗悲愤道:“半年前被家里的恶婆娘使人打的!”
姬无瑕:“……”
姬无瑕满眼同情:“这是家暴啊!休妻了吗?”
段太宗道:“她她她有她哥哥替她撑腰,直接便回娘家了,我休书送进舒家,直接被撕碎了扔出来……”
段太宗说了一半,快气得撅过去了,旁边宫女赶紧给他拍背顺气。宫女那姿势自然又熟练,显而易见练过挺多回了。
“还有那姬彻,”刘皇后不知为何,紧接着也咬牙切齿地说,“辜负了哀家多年的恩典,是个不忠不义狼心狗肺的小人!”
姬无瑕听着这句怪怪的,段太宗骂自己老婆,刘皇后怎么突然共情了?她为什么情绪这么激烈?难道跟姬彻之前就认识?
刘皇后骂完这句,似乎突然便想开了,对姬无瑕道:“你的这几位……朋友,那便一起住下吧,东宫里有的是地方。至于当前政局,我们明日再详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