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新药使用后遗症的一种,雷渊清晰地记得:发烧、暴汗、呼吸困难。
他快步冲向顾斯身前,蜷缩着的人艰难的抬起头,看见是熟悉的身影,这才深吸一口气:“追”
看向对方淌着冷汗的苍白的脸,雷渊果断摇了摇头,不由分说直接背起顾斯,向酒店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行人侧目连连,雷渊能感觉到后背传来击打,但是力道很轻。
“姓雷的,”顾斯深吸一口气,“放下。”
雷渊继续大步疾驰:“别说话。”
期间还有高大的白人警察拦下他训话,好在雷渊身上证件周全,那一口纯正流畅的英式口音配上严密的逻辑,最终说服了对方放行。
回到酒店,他火速让顾斯平躺下来,按照医生之前的嘱咐,用冷水帮他擦拭全身。
“就几分钟没看住,你跑得比香港记者都快。”雷渊无奈地调侃了一句。
“不会认错”虽然气若游丝,但顾斯的眼神却格外坚定。
“又没说你认错了,”雷渊把水浸过的毛巾整齐叠在对方额头:“无论如何你应该叫我一起。”
顾斯苍白纤瘦的手握了一下他的手腕,触感有些湿和烫,却没有说话。
此时无声胜有声,雷渊明白,对方的意思八成是这终究是自己的家事不好麻烦他毕竟是多年沉疴一时难以根除
雷渊叹气道:“都是你的未婚夫了,你的事情也是我的事情。”
顾斯泛白的薄唇微颤,看来是想说点什么,雷渊俯下身凑到他唇边。
“傻逼,”结果顾斯虚弱地骂了一句,“毛巾太冰,拿开。”
雷渊脸上肉眼可见飘过一排黑线:“你以前还是挺客气的。”
等雷渊把毛巾撤走,顾斯艰难地翻了个白眼,闭目休息不理他了。
虽然刚表演了自作多情,但雷渊看着顾斯逐渐安稳的睡颜,心情却越来越好:他能感觉到,顾斯从前的那些拧巴和纠结在缓缓消散。
譬如他担心恋情公开后,顾斯会因为恶评自闭,结果他毫不犹豫地喷了回去。
譬如方才,他以为顾斯又要因为原生家庭感伤一番,结果人家只是想骂他傻逼
真好啊,治愈了,雷渊嘴角压不住上扬的弧度。
*
所幸副作用来的快去的也快,第二天顾斯的体温就恢复正常。
顾斯起床时,看见雷渊已经换上妥帖的衬衫西裤,坐在窗边举着咖啡杯,散漫地翻着报纸。
朝阳洒在他身上,像黑白电影里的欧洲绅士。
“还挺帅。”一夜高烧让他有些眩晕,顾斯随手把散乱的狼尾扎起来,对着窗边的人揉了揉眼睛。
雷渊放下报纸,斜靠在老板椅上,眼里带着点笑意:“这么帅你昨天还骂我?”
顾斯昨天烧得头晕眼花,早就忘了自己说过什么:“我骂你什么了?”
“真不记得?”雷渊颇有兴致地泰勒下眉,“我很伤心呢。”
顾斯实在想不出什么话能刺伤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而且看样子对方情绪也不错,脸上闪过迷茫的情绪:“什么?”
雷渊笑着摇头,指了指房间一角的餐桌:“先吃早饭吧,今天还按计划恢复训练?”
虽然记不起骂了雷渊什么,但是训练日程顾斯记得一清二楚:“当然按计划训练,再不练习这帮家伙手都生了。”
今天是重燃收假的日子,顾斯的魔鬼训练日程早就发给众人,好在澳洲和华国时差三个小时,两人还能悠闲地吃个早餐。
顾斯囫囵吞下雷渊剥好的水煮蛋,依旧想不明白:“我真骂你了?”
雷渊把到了嘴边的“傻逼”吞了回去,脸上挤出一点委屈的申请,俯身在顾斯耳畔说:“你骂我”
听到之后几个字,顾斯差点被嘴里的牛奶呛死,一下子憋红了脸:“我就是死也不会这么说!”
成功调戏了对方,雷渊一脸满足地坐回原位:“我最近会在赌场附近转转。”
顾斯知道他所指为何,脸上的红晕很快散去:“他应该也看到了我,还会回来吗?”
雷渊把手机递给顾斯,上面是一张悉尼地图,点缀着几个红色的圆圈:“赌博是很难戒掉的,这是悉尼的全部赌场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