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现在的他,就在这个范围内。
按道理今日这情况,孙悦白早在两人进门的时候就该翻脸了,但他偏偏和颜悦色的模样,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沈琼枝和月容虽然心下惊异,可此刻也容不得她们露怯。
安殊亭再也坐不住,起身,拦住了两人:“今日我与殿下会见好友,有外人在怕是不方便。”
安殊亭一副划清界限的模样,让月容的心忍不住下沉。
她的视线不由自主的看向坐在几人间气质容色尤其出众的男人身上,能被安殊亭亲昵的称一声殿下,那人大概就楚王殿吧。
月容自认为十分懂男人的心思,尤其是安殊亭的心思,可此刻对上他平静道冷漠的眼神,一时间心下迷茫。
她静静地看着安殊亭,脸上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公子,国公爷已将我赎回,我就是公子的人了”。
月容虽然外面柔婉,但素来刚强有傲骨,他们从未见过她这幅难堪脆弱的模样,王慧泽几人看得格外不忍心。
安殊亭瞬间被堵得无话可说,这是个女子,昔日也说的上话,看到月容这样,他也觉得自己的话似乎有些过了,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他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孙悦白。
孙悦白被他有些可怜委屈的模样逗得突然笑出了声,微微后仰,靠在椅子上,眼神肆意的打量着眼前这个女子。
“你那些手段,应该用在合适的人身上,欺负他做什么,既然你说了是国公爷赎的身,找赵国公就是了。”
孙悦白一开口就直击要害,安殊亭赞同的点了点头,见月容和沈琼枝同时看向他,又端住了神色。
“安公子也这样认为吗?”一股强烈的羞辱感涌上面颊,以至于月容此刻的声音冷淡又生疏。
沈琼枝似乎看不下去了,一把扶住身体颤抖的月容:“表哥,你怎么能这样,从前月下谈心,黄昏相约的日子你都忘了吗?”
她从前看不上月容这个女人,却也不得不承认表哥更偏爱她一些。
如今连月容都打动不了他,那个楚王殿下是什么狐狸精吗?短短几月就让表哥失了心智。
安殊亭听她仿佛质问负心汉一般,忙看向孙悦白:“你别误会,没有的事儿。”
孙悦白笑了笑,从袖子里掏出绢帕,轻轻擦拭着安殊亭额头浮起的薄汗:“你说的,我当然相信。”
他这样亲昵自然的举动在沈琼枝眼里无疑是挑衅,此刻被嫉妒冲昏了头脑的她忍不住开口质问:“殿下……”
“沈琼枝……”安殊亭转头冷喝一声。
“谨言慎行,你以为坐在你面前的是谁?”
是楚王,性情暴戾,阴晴不定的楚王,那个刚进府就打杀了三十几个宫女太监的楚王。
沈琼枝蓦然清醒,看向孙悦白时眼神里闪过畏惧,她嘴巴开合想要道歉,却依旧是开不口,只能偏过头默默掉眼泪。
安殊亭见她终于消停,放心的同时,也有些烦躁,当初他说的信誓旦旦不让人欺负孙悦白。
没想到如今还要让他因为原身从前的风流债遭人纠缠,若非因为自己,她们怎么敢在孙悦白面前放肆。
想到这里,安殊亭又看向月容:“过去就是过去,你若是心底埋怨,我跟你说声抱歉。”
“既然我爹给你赎身了,你日后就清清白白过自己的日子,要是有麻烦也可以去找我爹。”
月容此刻再也控制不住眼泪,整个人仿佛失了魂一般瘫倒在地:“郎君,你不要我了吗?”
安殊亭自认为说的很明白,可她依旧哭得梨花带雨,仿佛遭受抛弃一般,他深深的吸了口气,有些无奈。
这个月容和他印象中似乎大不一样,大概是原主那颗格外怜香惜玉的心,所以看待女子都有滤镜。
他起身来到月容身边,蹲下身,递给她一条手帕:“擦擦吧。”
孙悦白摩挲着水杯的动作微顿,眼底的冷意一闪而逝。
月容脸上终于浮现出进门来的第一抹笑:“郎君!”
安殊亭笑了笑,指向身后几人:“从前每次去看你跳舞弹琴,他们几个都在不是吗?”
“就连付钱,都是我们几人轮流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