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殊亭揉了揉额角,看了眼天色:“那你下次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摆出一副不知世事的模样挑衅大表哥。”
“要不是你跑过去和大表哥说皇室子弟不要肆意妄为,问他以后若是成亲该选男人还是女人,大表哥怎么会一气之下非要和我成婚。”
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安殊亭又怎么可能不清楚,他也不明白作为孙悦白的亲妹妹,他怎么就对自己的大哥恶意那么大。
孙悦馨也是事后隐隐想明白,所以谁也没敢说,不曾想表哥全都知道,她顿时有些心虚:“我……可是表哥,现在大家都在嘲笑你。”
安殊亭见她还能听进去话,语气放软:“等大表哥回头气消了,自然就好了。”
孙悦馨不信:“他……,他会吗?”
安殊亭坚定点头:“大表哥以前脾气特别好,他小时候最喜欢抱着我玩了,我可是他亲表弟,回头求求他,他肯定也不愿意让别人嘲笑我。”
安殊亭说的随意,婚姻大事被他说的仿佛过家家,可那场婚礼本来就是儿戏,皇子招驸马,滑天下之大稽。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那场荒唐赐婚的背后竟然还有这样的缘由。
大臣里一位两鬓斑白的老大人抹了抹眼角,他是当年出使的使臣之一,也是大皇子的曾经的老师。
谁也不知道当他在陈国大殿上,看到看着昔日举止端雅沉稳的太子身穿披白纱,满眼死寂,赤足充作婢女在殿内伺候老皇帝时内心的震惊。
听到他每日被灌秘药,被当成女子般羞辱,甚至陈国有流言,老皇帝要让为质的大皇子为他生孩子,以示自己可颠倒阴阳的宏伟。
他就知道这位皇子已然废了,他的尊严人格被完全摧毁,那个时候他以为大皇子会活不过那个冬季,没想到他熬到了回国,只是整个人性情大变。
那件事情虽然他们出使的人一致封了口,但显然皇帝知道,这位三公主也知道,或许更多的人都听到过这个消息,也许真的有人容不下他吧。
老大人将头埋在地下,莫名的觉得悲哀。
在场的所有人被安殊亭一番话揭下了面皮,忍不住去看站在那里一身红衣,面容阴柔妖冶的大皇子。
他曾经也是翩翩少年郎,才一岁就被封了储君,真正的天潢贵胄,如今归国却成了这般局面。
孙悦白唇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让人窥探不清楚他的想法。
他敲了敲手里的鞭子,脑海里似乎也想起了舅舅家那个小胖墩,走路摇摇晃晃,一块糕点就能骗走。
孙悦馨听安殊亭说以后婚事还能有转机,眼睛一亮。
安殊亭抬手打住了她到嘴边的话:“等表哥消气还不知道到什么时候呢,而且我一直拿你当妹妹。”
孙悦馨眼眶又泛起了红色:“这么多年了,表哥难道对我不曾有一丝情谊。”
安殊亭想了想原身过去的红颜知己,坦然道:“矜贵的牡丹怎么可能不吸引人,但我也喜欢清幽的兰花,素雅的芍药……”
“原本我二人成婚是家里乐见其成,我也不讨厌你。”
“但现在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证明我二人有缘无分,以后我未必不能享齐人之福。”安殊亭揣摩原身的想法,给了最诚恳的回答。
显然原主也知道娶了公主,曾经的那些知己就要变成故人了。
孙悦白听到这里脸上笑容真切。
看得众人心里打鼓。
他们这位大皇子一般笑得越开心,就证明有人要越发凄惨了。
现在赵国公家的大公子当着这么多人想要给他带绿帽子,亲表弟又怎么样。
孙悦白却只是鼓着掌从阴影里走出来:“你倒是挺会想的。”
安殊亭心下一惊,转身就看到他的大表哥还有皇帝领着一群大臣从假山另一边穿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