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竟是谢如琢的父亲谢蔺!
谢如琢欢喜地大喊:“爹爹!”
谢蔺鲜少来接儿子,今日是公中逢农忙假,准许百官早退,各部衙门都下了值,还领了光禄寺分发的鹿肉、羊肉。
谢蔺想到儿子成日孤零零回家,特地来幼学接他。
果然,小子没走,还蹲在门口等人。
纪鹿和纪晏清看到好友的父亲,一个个脊背挺直,恭恭敬敬地行礼。
谢蔺温声道:“不必多礼,琢哥儿承蒙你们这段时间的照顾。”
“哪里哪里。”
“应该的,应该的。”
小孩们局促不安地站着,花绳落到一边积灰。
谢如琢知道同窗好友都很怕爹爹,他该走了。
看来今天,谢如琢不能同纪兰芷一起坐车了。
谢如琢牵着父亲的手,垂头丧气对两个小孩说:“帮我和纪姨母说一声,我父亲来接人了,我先回家了。”
纪晏清忙不迭点头:“没问题!我看二姑姑马上忙完了,我待会儿就和她说。”
说完,纪晏清朝着不远处纪兰芷站着的方向张望,神情焦急。
谢蔺下意识抬眸,淡扫一眼。
幼学内侧的廊庑底下,花叶扶疏,树荫下,站着一双男女。
男人是个年轻郎君,说话时,声音爽朗,听起来略带生涩,应该年龄不大。
只是生得身材高大,他挡在纪兰芷面前说笑,恰好将女子娇小的身体尽数遮挡。
谢蔺只能看到那一条挽在臂上的紫藤色披帛,随风摇晃。
轻柔的衣纱被风吹到少年郎的腰间,勾到那一块挂于蹀躞带的狭长玉穗上。两厢纠缠,偶有触碰,若即若离。
看着,很是暧昧不清。
谢蔺轻轻眯眸,懂了纪兰芷的筹谋。
他还当纪兰芷是看中内阁首辅的官衔,独独对他下手。
原来纪兰芷心思深沉,各处勾搭撒网、处处留情。
她并不是非谢蔺不可。
她脸皮极厚,遭到婉拒后,立马掉转车头,寻找下一个猎物。
谢蔺收回目光,牵儿子上马车。
待车帘落下,谢蔺白皙指节轻敲上膝骨。
他想到水性杨花的纪兰芷,不免冷嗤——也不过,就这点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