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涴盯着他,不晓得为何想咽口水,“过来陪你……陪你们一起找马甲胄。”越千城朝她笑笑,眼睛眯成一条好看的曲线。吃过早饭,他们去书房找尹将军,拿在近期到将军府做客的宾客名单。尹将军虽然看上去粗枝大叶的,但他做事情较为严谨认真,他连夜写出一份名单,并在名单上详细注明了每位宾客的职位、到府做客时间、平常同他的关系如何,还注明了地址。越千城拿到名单之后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常——这上面每个人都与尹将军私交甚好,没有关系差的仇家。话说回来,若是私交不好,又怎会专程到府上来做客呢。他们还从尹将军口中了解到,那副马甲胄平日有专人把守。它丢失那天,负责看守马甲胄的卫兵闹肚子,短暂离开过一会儿,去茅房如厕。尹将军在隔壁书房写信,前后连半盏茶的时间都不到,他再去看马甲胄,已然丢失不见。越千城由此断定,偷马甲胄的人对府中情况定然十分了解,要么他来府中做过客,要么就是府里的人,所以才能够如此凑巧地把握住短暂的时机,在被人发现之前偷走马甲胄。捏着名单离开书房,花涴陪越千城回到他的房间,商议下一步该做什么。白羽生和霍嘉从各自的厢房聚过来,或坐或躺着,没个正形。顾一念没过来,管家给他配的那间厢房有笔墨纸砚,他醉心于和笔墨谈情,无心管旁的事情。泡上一壶茶,越千城坐在桌子旁,挺直脊背对花涴道:“你昨天不在,我们沿着将军府兜了一圈,发现这里戒备森严,要想不声不响地进来,并无声无息偷走又重又大的马甲胄,并非易事。”花涴将腰部靠在椅背上,双手环胸道:“假设偷马甲胄的人会武功,且功夫高强,那他便能够做到不惊动任何人。”越千城点头表示认同。他掏出从尹将军那里拿到的宾客名单,展开摆在桌子上,用手铺平它,“尹将军之前的疑惑不是没有道理,朝廷明令禁止,不许私下交易玉石,抓到便是重罪。丢失的马甲胄是玉石做的,它又不是甚巧夺天工的工艺品,除去卖钱,还有什么其他用途?”花涴随口道:“栽赃陷害,临时起意?”揉揉眼眶,又道:“没准这马甲胄曾是某人珍重之物,偷它的人是为了睹物思人。”越千城挑了挑眉毛,他站起身,手掌按在桌子上,重新看尹将军所列的宾客名单。名单上是几个与尹将军平阶的将军,另有些朝廷命官,甚至还有当朝最受皇上器重的二王爷。望着写在纸上的人名,越千城谨慎道:“这些人看过马甲胄,没准就像你说的,其中某个人临时起意,设法将马甲胄偷走,咱们得探一探。”“阿嚏。”白羽生打了个喷嚏。他懒懒散散坐在椅子上,二郎腿翘得老高,颇有几分油盐不进的市井泼皮样子。越千城转目看向他,“小白,要麻烦你跑一遭了。”白羽生晃悠晃悠腿,桃花眼微微眯着,不正经道:“有事您说话,分赃的时候记得我那份便成。”“你按照名单上的地址,挨个去这些人家跑一趟。”越千城将名单递给白羽生,顺手拍了下他的大腿,示意他在花涴面前正经些,“你观察力向来好,如果真的偷了东西,他们总会有表现异常的地方,这次请你发挥下专业特长,认真点,仔细观察名单上的这些人可有异样。”白羽生接过名单,掖进袖子里,双脚落地道:“行,我这就去。”站起身,他整理整理头发,臭美地问花涴,“花姐姐,我头发不乱吧?”花涴刚想说不乱,霍嘉从床上爬起来,顶着那头鸡窝一样乱糟糟的头发来到白羽生对面,煞有介事道:“乱,可乱了,像鸡窝一样。”白羽生将信将疑。霍嘉往掌心吐了两口唾沫,伸手朝白羽生头上抹,“来,我替你抹顺滑些。”白羽生恶心得打了个冷颤,他顺手拎起方才落座的板凳,追着霍嘉往外跑,得亏将军府没有养鸡和狗,不若这里肯定要上演鸡飞狗跳的场景。房间里,剩下花涴和越千城相顾无言,不晓得该做什么表情好……阳光普照的书房内,振武将军尹威正一脸严肃,眼角要耷拉到嘴唇边上去了。自打马甲胄丢失之后,他便不曾安稳睡过一觉,睡梦中时常惊醒,总梦到皇上发怒,命人将他带上断头台。他不敢报官,情急之下,只好听从周月天的的建议,从偏僻的瞿凤郡叫来帮忙。望着窗外施展轻功飞走的白羽生,尹将军坐到椅子上,对在角落默默做事的管家道:“周月天找的这几个年轻人,看模样不怎么靠谱,没有什么阅历,可问的几个问题都在点子上。我看他们做事情也勤快麻利,条理清晰,是可信之人,没准真能帮我找回马甲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