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鸳嫌她丢脸,一边扶着喝傻了的殿下一边苦口婆心劝她回营帐。
夏知秋疑惑地看着江鸳姣好的容貌,用手指抬起她的下巴,一时想不起来这是谁,提着一壶最烈的烧刀子对江鸳大着舌头说:“这是哪家楼里的小美人啊,来给本宫喂壶小花酒尝尝。”
江鸳楚楚动人的脸充满了怒意,抬手扇夏知秋一巴掌,气恼地骂:“你他娘的喝醉了连我都认不出来?哪家的美人,你家的!”
江鸳骂完便红了脸。
众人围着火堆拍手起哄:“喂一个!喂一个!”
萧灼华疲惫地倚着顾煜的肩,看着远处欢乐的众人,扶着酸痛的后腰有些站不住。
“累了?”顾煜将自己的毛裘脱下,披在萧灼华身上,张开臂膀搂住他。
“有点。”萧灼华用头蹭蹭顾煜的胸口,神色恹恹地说。
顾煜将人打横抱起来,往毡房里走。
萧灼华就算困得闭住眼睛,还不忘伸手紧紧搂住顾煜的脖子,像一只傻乎乎的树袋熊。
毡房中炭火烧得正旺,花烛的亮光映在怀中人脸上,让顾煜光是看一眼都觉得心痒。
萧灼华睡眼惺忪坐在炕沿,任由顾煜撩开他的衣襟,露出毛领下葱白似的玉颈和包着白绑带的胸膛。
星星点点的吻从脖颈一直向下,落到萧灼华清瘦的锁骨,吮出的斑斑痕迹宛如春三月的落红飘零。
萧灼华觉得又痒又不舒服,不由自主仰起头来,双手抓住身下的大红被褥,攥出两团褶皱,身上的桃花香愈发浓郁,口中溢出情动的低喘。
顾煜伸手到萧灼华脑后,耐心地将他缠绵纠错的发丝解开,取下硌人的珠链金饰,三千青丝如飞瀑般顺滑地垂落而下,与满头珠翠相比别有一番暧昧的风情。
“你今日从清晨就忙碌不停,又不是没大婚过,随便走个过场就好,何至于如此认真。”顾煜给萧灼华揉揉酸软的腰,耳鬓厮磨着与他低语。
萧灼华轻轻环住顾煜的脖子,疲乏地笑笑,软言软语道:“你三年前没给过我的,我今日都要给你,我的少爷值得这世上所有好东西。”
“承蒙王爷如此厚爱,本妃不把王爷伺候舒服怎么行。”顾煜从贴身的衣襟内掏出一小罐巴掌大的药膏,拧开之后清香扑鼻微凉,玩笑地在萧灼华耳边吹着气说,“苏云澈给我的,说是涂上就不痛了。”
顾煜抚上萧灼华肩头,轻而易举将他扑倒,解开他粽子似的层层衣物,指尖从光滑的脖颈流转而下,摸过隆起的腹部,沾取罐中药膏,撩拨那个细窄的销魂之地。
“嗯……少爷……啊……”怀孕后本就敏感,萧灼华经这么一抚弄更是娇吟连连,面颊泛出细腻如云水的薄红,眼下涌出氤氲的水雾,某处嫩红早已淌出汹涌的春涧水。
北域高高在上的狼,只被他一人驯服。
顿时水声四起,暧语不绝,各位且听那:
千丝万缕细柳荫,琉璃春水破裁冰,鸳鸯双双入深藕,云雨风起,只见波光粼粼皱。
万紫千红芳菲尽,梨花惊颤弄风轻,黑云散鬓湿绛口,长夜初霁,却听娇语声声漏。
虽是不痛,奈何身上人天赋异禀,终究是磨人难熬的。欢愉之外,吞吐得仍是辛苦。到了后半夜,萧灼华已经累得睁不开眼,颤抖的指尖抚上顾煜的腹肌,哭着连连轻语:“煜儿还没好啊……哥腰疼……”
年轻火力壮的顾煜正在兴头上,给萧灼华腰下垫个软枕,双手紧紧锢住身下人不安扭动想要逃离的腰身,语气玩味道:“煜儿还想再来一次,哥一定不会拒绝我吧。”
随后又是一阵更猛烈的折腾。
萧灼华欲哭无泪,被顶得娇声惊叫,来不及喟叹今夜何其长,便又被顾煜卷入无边缠绵情海,不知东方之既白。
萧灼华作为北方二十六部的尊贵王孙,从小却在中原受尽了苦头,这让律青深感亏欠。临别时律青除了给萧灼华置办无数金玉琳琅外,将一处草场割给大夏,绿茵沃野千里,尽数算作陪嫁。自此大夏与北疆不计前嫌互市往来,屯戍垦荒,相安无恙。
后来,顾煜和萧灼华再也没有踏上过这片辽阔的土地,但草原上早已镌刻了他们携手相伴的足迹。那年斜阳金华黑鸦过,秋草枯藤漫天红,裕狄王与他的中原王妃骑马飞策,踏遍了塞北的山高水阔。他们的故事被北狄部落世代歌颂,如同陈年的老酒,渡过历载千年的长河,酿成一段绚烂似火的传说。
夏军大捷归来,顿时举国欢庆。圣上拍案大喜,以策勋财宝褒奖将士,此次赏赐尤为丰厚。
萧灼华身负前朝死罪,按照夏律就算功绩滔天也无法赦免,更别提封侯晋爵。君翎想破例为他去圣上面前求些功名,但萧灼华知道这会让顾煜为难,私下谢绝了君后一番好意,说萧某只愿不念过往荣辱,以庶民之身伴于君侧,此生足矣。
中原的夜色微凉,明月初上,夜市繁华,顾煜和萧灼华立于城楼上,共同携手看这盛世。
为了庆祝此次大捷,大夏难得解了一向严禁烟火的令。重重烟花炸裂在夜幕,驱赶了初冬的压抑灰暗,一瞬的绚丽过后,凄凄散落在凉薄的空气中,无影无踪。
萧灼华指着烟花盛开的方向,笑着对顾煜说:“好看的。”
顾煜呆呆地看着他的笑颜,一时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