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名楚梓,长安平陵人,等柳将军他们离开之后,就无人知道伱的身份了。”
“从此刻起,你就是西域都护乌垒城东门巡城亭卒什长,由北门司马周储寿管辖统带。”
“周储寿是最早来西域屯田的长安城良家人,见多识广,你跟着他可以学到不少东西。”
刘病已说着就从怀中摸出了一块代表刘柘身份的铁牌,上面写了“巡城什长,楚梓,面黑无须”几个字。
“你既然是巡城什长,那我就会把你当做普通的巡城什长对待……”
“若有人问起你与我的关系,只要说你的父亲是我在长安城的故交即可。”
“待你明年离开之后,我再会在西域都护发令,公布你的身份,如此一来,天下人就知道你完成了戍边。”
在刘柘之前,早就有诸侯和列侯的子嗣来戍过边了,整套流程非常成熟。
这十几年里,也有诸侯和列侯的嫡子在戍边的时候身亡,凶险在所难免。
刘柘的身份格外特殊,刘病义才会亲自来安排这件事情。
“西域不比长安,来往行人混杂,遇事莫要冲动,要耐得烦,咽得苦。”刘病已拍了拍刘柘肩膀说道。
“我晓得的,一定不会让刘氏宗庙丢脸的!”刘柘接过铁牌说道。
“还要记住一条铁律,西域都护六百石以上属官无诏不得过玉门关……西域都护兵卒无令不得离开辖县。”
“兄长所说,我全记下了。”刘柘说道。
“以后,你要称我为西域都护。”刘病已说道。
“唯!”
……
派人领走刘柘之后,刘病已在书房中坐了下来。
在摇曳的油灯之下,他的面目有一些模糊,似乎正在沉思,全然没有刚才那种轻松和豪迈。
犹豫许久之后,他把案下的小匣拉开,从里面拿出了一封信,重新展开放在了自己的面前。
这封信半个月之前就送到了,写信的人是刘病已的恩人——张贺。
掖庭令张贺是戾太子的好友兼宾客,是刘病已的救命恩人,是张安世的兄长……
没有张贺、许广汉和丙吉的照拂,刘病已一定是活不下来的。
案上的这封信只有张贺一人的落款,行文之间用的却是张安世的口吻。
张安世在信中,将丙吉和张贺对刘病已的那份恩情拿了出来,情真意切地求刘病已做一件事情。
这件事情石破天惊,能让大汉天翻地覆。
刘病已是一个重恩情的人。
张安世将这份恩情拿出来“威胁”刘病已,确实让后者两难。
除了“威胁”之外,张安世还在信中开了一个“高价”,一个高到刘病已都难以拒绝的高价。
刘病已现在是有五百户食邑的海昏侯,而且还是真两千石的西域都护,更是天子信任的族侄。
但是这一切加起来,都不如张安世开的这个价码高。
这个价码比乌垒城要高,比西域都护府要高,比未央宫的北阙还要高。
刘病已在心中盘算着将来的许多事情,不由得就将那封信攥在了手中。
这时,许平君恰好推门进来了。
“夫君……”
“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