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陛下!”张老妪这才局促地站稳。
“何人愿意给张老妪让座?”刘贺横视所有人道。
“微臣愿意给张老妪让座!”安乐抓住了这个机会,立刻就站了起来。
“这、这使不得,贱民粗鄙,怎么能坐昌邑相的位置,使不得使不得!”
张老妪孤陋寡闻,哪里会知道朝堂上官职的变动情况,她只当安乐仍然是那高高在上的昌邑相。
区区贱民,怎么能坐昌邑相的位置了。
“张老妪不敢坐,那安卿就将张老妪扶过去坐好、坐稳!”刘贺坚定地说道。
“唯!”
安乐答完之后,立刻起身走上前去,执晚辈之礼向张老妪行礼三请,终于让张老妪坐了下来。
“张老妪,朕说了今日你不只是你一人,更是天下百姓的代表,所以尽可安坐稳坐。”刘贺说道。
“贱民谢陛下赐座。”
“贱民这个词不好,听得刺耳,内阁拟诏,以后不得再用此词自称或他称,百姓不管面对谁,皆自称庶民。”刘贺说道。
“陛下圣明!”群臣出言赞道。
“张老妪乃是庶民的代表,那朕就想从前殿寻一个世家的代表与之比功,何人敢与之比功?”
百官公卿听罢立刻就一愣,天子这想的又是哪一出呢?
区区一介乡野老妪,纵使有什么手段,也不会有什么功劳?
如果真的对大汉有什么功劳,他们这些手眼通天的朝臣,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张安世和丙吉等人更是暗暗摇头,心中再次对天子的举动感到忧虑和不解,难不成天子真的犯病了?
因为心中轻看张老妪,当然也就无人愿意站出来与之“比功”:就算赢下来了,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他们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更加直接的轻视。
“既然无人主动请缨,那么朕来挑吧……”
刘贺再次看向道貌岸然的群臣,目光最后停在了刘德的身上。
敬伱三分,叫你一声叔公;若不敬你,只是待宰的鱼肉罢了。
“刘阁老,可愿意代表天下世家大族,与这张老妪比功?”
“微臣……”刘德桀骜地想表达不愿意。
“刘阁老是不敢吗?”刘贺不屑地笑道。
“有何不敢!”激将法对刘德这样耿直的人是最管用的。
“好!朕给刘公击节!”刘贺说罢慢悠悠地拍了几下手,不似赞颂,更像嘲讽。
“刘公乃是朝堂巨擘,先任宗正,后任内阁大学士,所立功劳朝堂百官人尽皆知,就不必朕来赘述了。”
“就请诸公与朕先来听一听张老妪的家世,看看他们为大汉立下了什么功劳。”
“诺——”
刘贺不等这“诺”声结束,就转向了张老妪,和声问了起来。
“张老妪,你是何处人氏?”
“庶民世代昌邑巨野人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