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有劳了。”而后桑萦转头望向周景宜的方向,扬声道:“师兄、师姐,我们走。”陆庭深赫然望向周景宜,便见到他身后混在不二山庄的人中,岑行玉和江挽月二人飞身跟上桑萦,一同朝山下疾掠而去。他怒喝一声,“周景宜!”“陆庄主,稍安勿躁,方才我听你说的故事,很是有趣,能不能再同周某讲讲。”周景宜慢慢站起身,将佩剑抽出,没理会此刻观景台上已然乱成一团,只望着陆庭深笑道。“便从被你那妹妹杀了的魔教高手讲起吧。”陆庭深冷眼看他许久,却并未多说,抽剑便朝桑萦的方向追去,却被周景宜拦住。“陆庄主,林惊风本就不是你们浣溪山庄的人,该放手还是要放手,强迫来的也不成买卖不是?”“想打架,周某陪你。”周景宜说罢,神色骤冷,提剑朝陆庭深刺去。他来势凶又快,陆庭深避无可避,终归是被他缠住手,再追不上几近消失在山道中的桑萦几人。岑行玉和江挽月今日一看到桑萦出现,便知道之前的计划有变,但二人皆知桑萦不可能在林惊风的事上大意,便也一直没动,方才听桑萦一唤他们,立时便跟了上来。“事出仓促,眼下是没空细说了。”桑萦一边朝前疾掠,一边对二人说道。方才烟花炸响前两声的时候她便已然确定了方位,后两响放得是剑宗特有的信号,更是一眼便看清了具体是山庄的哪处位置。这处院落靠山庄以北,也最近后山,这会院中已然交上了手,桑萦一进院便看见了苍溪。去观景台之前,她便已同他二人定好,到时陆庭深的人下西山后,并不一定会直接去确定师父是否还在山庄,所以若见不到师父本人,他们便不会现身。此番来浣溪山庄,天归剑宗的人中能无声无息跟着这人而不被察觉半分的,除了她便只有师兄师姐二人了,其余人说不定便会露出行迹,皆是只怕更费心费力了。思来想去,也就陈颐身边的苍溪最为合适,他身手好,熟悉浣溪山庄,且又在沔江江畔亲自和师父交过手,认识师父,不怕陆庭深再弄个假的来糊弄人。她一剑将拦杀过来的山庄护卫挑到一旁,来到苍溪面前。“在哪?”“后院。”一见桑萦几人,苍溪立时迎上来,而后朝后院走去。此时院中的护卫也已经唤来附近巡守的护卫,人越来越多,桑萦却顾不得这许多,见岑行玉和江挽月二人守住了进出后院的月亮门,她径直朝内走去。苍湾已经带着人在这了,地上捆着的是此前下来被陆庭深指派下山的那个护卫,正屋的房门大敞着,反倒是侧边的东屋门窗紧闭,窗棂纸都是密不透光的,似是钉死的。桑萦看向苍湾,指了指东侧,“里面?”苍湾点点头,看着她的目光带着些欲言又止。这会苍湾自是认出她是当日在羡山同他交手,又把他一身行头尽数换了去的人,瞬时便想到后来陈颐指派他,非让他在陈颐那处总机关石室外悬崖峭壁上修出一条栈道来。那一侧的崖壁连个落脚的借力点都没有,陈颐还没给他指派人手,全靠他一人,待今日事毕,他还得回去继续磨这苦差事。眼下他算是后知后觉,自己这一遭分明是无妄之灾。他走近桑萦,很是恭敬,“姑娘,两边的屋中都看了,没人,林惊风前辈在东屋,只是……”“什么?”桑萦皱眉问道。“……您进来看看吧。”苍湾叹气道。桑萦下意识扯住苍湾衣袖,却没想到苍湾吓得不行,不敢对她动手,只朝后弯身避开,而后逃一般避开好几个身位。回过神站定,苍湾对上桑萦望过来的讶异目光,他也有些抹不开脸面,连一旁苍溪低声笑他都顾不得了,只道:“人还活着,姑娘放心。”听到苍湾这话,桑萦这才宽心了些。走到东屋门前,她提剑的手都微微地发颤。可这会实容不得桑萦多做犹豫,她轻轻推开门。因着窗棂都是钉死的,透不出半点光亮,饶是此时未至正午,室内却是一派昏暗,但到底是白日,借着微微天色,她看清屋中的情形,顿时只觉着浑身的气血都停滞了,只剩下一腔恨恼往心头涌来。屋中什么都没有,只停了一口棺椁,较之等闲棺椁大出许多,并未封棺。桑萦一步步朝那棺椁走去,将本只有一道缝隙的棺板推开。她这一触碰这棺椁才知道,这东西竟不是木制的,触之一片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