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传来孙建红的声音,她说中午吃米饭好不好。她还说乐乐想吃。乐乐是谁。刘易水走进来,问他们俩。听见她的话,他们俩二脸惊讶,走到她身边,摸她的额头,说你怎么连自己孩子都忘了。你是一晚上喝多,酒还没醒吧。孩子?刘易水猛的看向自己的肚子,平平的肚子。孩子去哪了,她着急的问他们。孩子能去哪,出去玩了呀。你真忘了。你离婚以后,孩子一直都是我们帮你带呀。这时候,门被打开。她回头,看见那个小男孩拿着足球,站在门口说妈妈你回家了。我回来了。刘易水伸手过去抱他……然后……她睁开眼睛……入眼白花花的墙壁还有男人血红的眼睛。男人嘴张着,在说什么,她努力听。这才听清楚。他说你赶紧怎么样了。还有哪疼?疼。刘易水张开嘴,费力的说疼,哪都疼。话刚说完,男人眼泪就流下来,打在她的眼上。她闭上眼睛,缓了片刻,又睁开。乐乐?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肚子。原来的凸起已经没有,变得很平。那个梦,原来是那个意思是……她木然的抬头,轻声开口,“孩子呢?”男人哭的更加厉害,逐渐开始抽泣。刘易水闭上眼睛,静静的听着。刘易水也不清楚,她听见有护士过来换液,男人的声音才低下去。片刻,她感觉他靠过来,一个吻落在她的脸上。湿漉漉的带着他的泪……男人声音沙哑,仿佛几年没有开口说话,“对不起……”他一边说对不起一边亲着自己,一下一下,从额头到嘴。刘易水又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那我妈呢。”他停下来,没再说话。好的,她知道了。死了嘛。孩子和妈妈都死了。她闭着眼,突然说话“那你妈呢?”赵含木流着眼泪,他现在说什么都是没用的,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对不起。她不想再听,闭上眼。原来想死就是这样的感觉啊,她现在觉得连互相都是疼的,每吸一口气,全身都疼。不光疼,她还觉得自己呼吸是错的。她为什么连自己最亲近的人都保护不了。孙建红是罪有应得,但是怎么可以用这样的方式让她死,她们俩都没有见面,她都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她还想当面告诉她。她会好好生活的,她一定不会像她一样,因为一句可笑的话就那样对待自己的孩子。孩子……孩子有什么错……他明明在肚子好好的,就这样没了。刘易水想不到,她以后要怎么办?她绝对不可能再留在这里,和杀了她妈的女人的儿子呆在一块。她要走。刘易水在医院住了五天才回家,这期间赵含木一直陪着她,寸步不离。怎么这时候,他就有时间了。怎么那天打电话,他就是不接。回家之后,他问她要吃什么,想干什么。刘易水看着他的眼睛,他几天没有合眼还一直哭,现在眼睛充满血丝总感觉下一秒就要流出血泪。看她没有说话,赵含木又开始,让她去休息,他去做饭,吃了几天医院的饭,不干净。他往厨房走。腰被搂住。她靠在他的身上,面贴在背上。他明明还是那么暖,但是刘易水觉得自己冷的牙都在颤抖。“你……”他刚说。“我们分开吧。”她说。顿了一下,男人好像好像没有听见,放开她的手还要往厨房走,说着要做什么。“我们还能怎么样?”刘易水有些累,她感觉自己现在被无数千斤顶压着,下一秒就要断气。“为什么不能。”他转过来。“怎么?你说。我想不到。你妈害死了我妈,我的孩子也没有了。我要怎么看着你。我只要看着你就会想起来。”她一字一顿慢慢的开口。赵含木张开嘴,没有声音出来,她说得对。她……“我以后都不回家。我们两个谁也不见。”他还在挣扎。“你能让你承担责任吗?”刘易水冷着脸看着他。“我们去别的城市生活,我们还会有孩子的。我们……我们不应该这样的。”他声音低到自己都听不到,低到尘埃……刘易水看着面前的男人,她爱了他几年,十年吗?好像是,现在落的这样的结局,她谁也不怪。是她命太差。在医院的那几天,她想过自杀,她趁着赵含木去打饭的时候,去厕所想要用淋浴头的管子把自己勒死。